,便明白了所有,贺三小姐喜欢太傅大人……
李令宜想起那晚她和崔寂不欢而散,不知以何颜面对他。
可这些人恭敬来请,她又不好拒绝。
于是只得在众目睽睽之下,下了马车,拿袖子遮着面容过去。
一时间街市上安静下来,纷纷探头看过去,好奇这遮面女子相貌如何。
李令宜好不容易登上崔寂马车,长吁了一口气,却在放下袖子的那一刻差点捂着眼睛尖叫着跑出去。
眼前的太傅大人为何没穿外衣!
只见他黑色里衣紧紧裹身,趁得肩宽腰窄,那黑色领口隐隐透着胸肌,叫人忍不住想扒开一探究竟。
她忙移开视线。
“还请太傅注意仪容。”她在侧边坐下,身子往门口移了移。
崔寂盯着她身下,道:“你压到了,让我如何穿上。”
她这才发现,自己缝过的那件外衣,像破布一样扔在座上,而一件崭新衣袍正整齐放在旁边。
她一时有些生气。
原来他同符骞一样,对这丑陋粗鄙的东西弃之敝履。
“为何隋行知会同你们一起?”他语气严厉。
想起隋行知是被她和纪书宁诓骗来的,她不敢吐露真言。
然而这沉默让崔寂怒气更甚。
“你们胡闹,不该带上他!”他钳住她的手腕,将她狠狠压在车壁,“他入朝才一年,将来是朝廷肱骨之臣!不是让你肆意玩闹用的!”
李令宜抬眸怒视,只见他目中一片寒冰,似要把人冻住。
那目光如同在看陌生人。
再不复往日恩情。
“太傅误会了。”李令宜垂下眼眸,挫败感占据了全身,“隋大人是在查案。”< /p>
“查案为何又同你们一起?”他慢慢逼近。
李令宜自嘲地扯了下嘴角,轻声道:“不愧是当朝太傅,国之重臣,一个臣子在你心中竟如此重要。”
两人呼吸交错。
可她这次却异常清醒,再不被他美色所惑。
不过一副好看皮囊……
“大人,衣裳试的如何了?”外头传来下人的声音,“掌柜催呢!”
车帘被人掀开。
长街突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愣愣看着车厢里一幕。
只见太傅大人脱去外袍,正欲对一女子行不可说之事,那双唇都快挨上了!
再看这姿势,怕不是在用强……
隋行知脑中“嗡——”地一响,那话本子《臣与太后二三事》浮现眼前……
难不成传言竟是真的!
太傅他风光霁月,如皎皎明月高洁不可攀,怎能动了凡心!
崔寂的形象在他心间轰然倒塌,也在众人心间轰然倒塌。
那下人自知闯了大祸,呆呆把车帘放下。
纪书宁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冲隋行知咬牙道:“倔驴!你先答应她!都什么时候了,快散了!别再叫人看笑话!”
见隋行知已痴呆,她只得转向贺三小姐:“我今日就做了他的主!同意退婚!贺三小姐且放心,我定叫他回去禀告了隋大人,日日督促他取消婚事!”
贺三小姐眼前泪水一片模糊,如今退不退婚还有何意义?
她原就是爱慕太傅,才不愿嫁给隋行知。
可太傅如今竟已有心爱之人……
马车内,崔寂放开了她。
一阵痛楚从手腕处传来,李令宜别过头去。
她目光移向那件他要扔掉的外衣,突然抓起朝车窗外狠狠丢了出去。
街边一群乞丐见了,慌忙上前抢夺,拿到后一哄而散。
然而她却听崔寂吩咐道:“把旧衣拿回来。”
马车外,下人看着远去乞丐,为难道:“大人,那旧衣被乞丐抢走了。”
“给他们银子!买回来!”他眸中染上一丝愠怒。
李令宜已不想再待在此处,起身要出去。
“回来!”崔寂呵斥道,“此刻出去,你想让全京城看到你的容貌?还是想明日陛下书案前奏折,全是你我之事?”
李令宜默默退回脚步。
她却不愿独自面对他的怒气,只得蜷缩在一旁,将头深深埋在双臂间。
“出城!去奉国寺!”他吩咐。
车夫不敢耽误一刻,忙调转马头,往出城方向去。
往城外去的路不好,车身摇晃。
车厢内空气凝固,李令宜越发难受,待马车一出城门,她便要停车:“不劳烦太傅,我自己回去。”
想来纪书宁应该乘着她的马车回来,若在此等上一会儿,便能遇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