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厉风行。
“呸!”翟氏看着眼前这对母女,撇嘴道,“你养?你拿什么养?你瞧瞧自个儿什么样!整日里在外不着家,跟哪个男子厮混去了?”
“娘!”那小妾碍于外人在场,劝道,“您别说了!我这不是去铺子里了?今日赚了些,我拿回来给您,去给夫君买些下酒菜。”
说罢她从腰间摸出钱袋,递给翟氏。
翟氏打开一看,里头沉甸甸几两银子,忙喜滋滋收好:“这还差不多,去!做午饭!老娘替你教训你这女儿半天了,又饿又渴!”
女童满脸委屈:“娘,我没偷东西……”
“真的?”孟家小妾认真道。
李令宜忙道:“我可以作证,你女儿只是见你的钗子被她祖母拿去,想拿回来罢了。”
纪书宁和然芳也点头。
翟氏刚要进门,听众人如此说,又转过身:“我教训自家孙女,叫你们多管闲事!若不是看在这位大人和我儿同朝为官,我早让人把你们撵走了!”
孟家小妾看着女儿脸上一道巴掌印,垂泪轻抚女儿小脸:“娘,她还小!你就算教训,也不该打她!”
“何止是打,她还要把你女儿扔在这后门,叫人贩子卖到牙行呢!”然芳翻了个白眼。
“什么?”小妾一脸震惊,“她也姓孟!是您的孙女!是夫君的血脉!娘你怎么忍心!”
翟氏骂骂咧咧:“一个赔钱货而已!你整日里忙你那铺子的事,女儿又不管,我好心替你管教,你还怪上我了?”
“我也是为了多赚点钱……”她委屈道。
“哼,早把铺子给我儿不就好了?女子出嫁从夫,就该老实在 家里打理家务、孝敬长辈!”
“可铺子是我爹娘留给我的陪嫁!”
“什么陪嫁不陪嫁,你到了孟家就是孟家的!”翟氏鼻孔朝天,“有什么不满,你就带着女儿走啊!反正我儿马上要娶继室,说不定她怀的还是我大孙子!”
难怪孟瑜急着娶妻,原来是那外头人已有了身孕。
小妾被呛得说不出话,只能跪在地上抱着女儿默默流泪。
“哭什么哭,整天就知道哭!晦气!”翟氏头也不回进了门,不忘叫嚣,“快点回来做饭!”
纪书宁和然芳上前扶起她。
李令宜道:“你有铺子傍身,何苦在孟家受这种欺辱?”
这小妾她未曾见过,也很少听姐姐提起,想必在孟家安分的很。
只是被欺负成这样还能忍气吞声,倒叫她同情了。
孟家小妾擦擦眼泪道:“奴家谢过几位仗义执言了,这孟家原是有大娘子在的,所以婆母很少如此……许是大娘子去了,府里一切突然全落在婆母身上,她……不太适应罢了。”
李令宜蹙眉:“再不适应,也不该对孩子下手……这孟家大娘子刚去不久,他就张罗着娶继室,这家人没一个好的,小娘子可要早做打算。”
孟家小妾看了眼天,见太阳正当头,好心道:“如今已到了正午,婆母叫我备饭,正好趁此留各位在我院里用饭歇脚,聊表谢意,请各位莫要推辞。”
崔寂正欲推辞,却听李令宜道:“好啊!我们也走累了,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
他张了张口,最后还是禁了声。
这章愔谨小慎微惯了,怎么做了几年太后,反倒心也宽了。
李令宜本就对孟府熟悉,又正愁打探消息不知从哪儿下手,见这小妾相邀,不免急切应下。
于是几人跟着母女俩从后门而入。
“奴家姓柳,各位恩人可称奴家柳氏。”小妾柳氏边走边道,“我这小女称铜宝,郎君还未给她起名。”
“孟大人竟如此看重男女吗?”李令宜问。
若姐姐还在,给他诞下千金,不知他是否也会如此对待姐姐母女。
她不敢再往深了想。
柳氏垂眸,未答这个问题。
一行人只顷刻间便到了离后门最近的小院。
里边虽堆满杂物,却被柳氏收拾得整整齐齐。
李令宜有些吃惊,她记得这院子不是府内的杂物院吗?
“你是何时搬来这院子的?”她问柳氏。
柳氏道:“奴家也是刚搬进来,婆母说怕女儿冲撞了即将进门的新妇,再说住这儿也方便我每日进出,去打理铺子……”
“什么怕冲撞新妇,她就是欺压你们母女!”然芳实在看不下去,愤愤道。
“无妨。”柳氏倒是乐观,笑道,“不知这位恩人怎么知道我刚搬进来?”
李令宜怔了怔,忙道:“我、我是看……这地方堆放有杂物,不像能住的地方……”
“叫恩人见笑。”柳氏不好意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