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全然不同了。
她白衣如许,原本如同一汪清泉,映照出她的柔弱娇小,她双眸戚戚,眼如水杏,无时无刻不在透露着自己的无辜,仿若一朵惹人怜爱的小白花。
可如今那白衣恰似那水中月,天上云,飘飘悠悠,清冷绝尘。她面上平淡,眸中无甚情绪,眉眼莫名一股睥睨之气,像是带刺的玫瑰。
完全就是换了个人一般。
晏晗看着她这变脸速度,唇边笑意加深。
湿冷的雨丝打在身上,一阵阵冷风穿透衣物,泛起了些许凉意。贺兰今抬起淡漠疏离的眸子,透过呼啸的狂风,细密的雨丝,望向晏晗,他在雨中姿容不减,衣袍和发丝在风雨中狂舞,他手握长剑,唇边的笑意充满了戏谑与狂傲。
像极了仗剑天涯的不羁侠客。
贺兰今眯了眯眼,防止雨丝吹进她眸子里,她轻声吐出几个字:“收剑吧。与我对战,你毫无胜算。”
她清冷音色顺着黏腻的雨丝,飘到晏晗耳中,晏晗望着那一抹白色身影,挑了挑眉,
“不试试,你又如何知道?”
晏晗之前对她的印象无非是娇弱可怜的女娘,就算发现有些不对劲也没有深究。
他一直秉持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过多探究他人隐私不合适的想法。却全然未想到,她会是这种身份。如此一来,之前发生的许多事情便值得好好思量了。
晏晗想到有贺兰今出现的那个小城僵尸,又念起安乐山庄那一起命案,以及如今东南之地妖物肆虐。
过于巧合,有时候就不是巧合了。
晏晗眸光闪动,他嗓音一贯懒懒散散,带着莫名的腔调,如今在风雨中听来,到别有一番韵味,犹如海上雨夜蛊惑人心的海妖。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黑云滚滚,地上沙石飞扬,眼看雨势就要加大。
夹在两人中间的嬷嬷却是看不下去了。
她冲着晏晗骂道:“呔!这么大的雨谁要跟你比试啊!冻坏了我们公主你赔得起吗?别给脸不要脸,公主好不容易放你一条生路,还不滚的越远越好!”
闻言,贺兰今微微蹙眉,神色似有不悦。她不懂嬷嬷一向宽厚待人,如今怎的这番尖酸?
这些话光她听着就不高兴,更何况向来矜贵的玄天宗二公子。
果不其然,就见晏晗眸光一敛,神色先是震惊后是不屑,他缓缓握紧手中的剑。
他自小便是天之骄子,矜贵无双,还未有人会这般对他讲话,他也绝不容许他人这般讥讽自己。他启唇,正准备用话堵回去,耳畔却传来一声清冽的女声。
“晏公子。”
贺兰今注意到他的动作,想来他是没办法和她们和和平平的找个地方避雨了。
她正要继续开口,却见前方嬷嬷忽然转首,她表情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声音都带着几分怨怼:“公主,我不愿。”
贺兰今垂眸看她,她身量没有贺兰今高,虽然膀大腰圆,却眉目平和,像是邻家慈祥老奶奶。
贺兰今清透的眸子穿过渐渐密集的水雾,她声音传来,带着几分不解,
“嬷嬷,你不愿什么?”
晏晗冷冷哼了一声。
嬷嬷转首看他,眼底神色复杂,又看回贺兰今,抖了抖唇,
“我来的时候测了一卦……”
她话还没说完,贺兰今就连忙打断她:“嬷嬷,人岂能窥天意,这些都不准的!不可轻信。”
她这位嬷嬷自小喜好研究占卜术,也研究了好几百年了。贺兰今可清楚的记得,她很少有算得准的地方,算得准的还都是凶兆。
嬷嬷却摇了摇头,望向她:“我是为你算的。”
她眼中似是有千言万语,看向贺兰今的眼神充满挣扎。
贺兰今微微侧首,还欲再说。嬷嬷却忽然身形一闪,一个跃步窜到旁边,接着,她从袖中翻出什么,往上一抛,一团光射来。
那团光太过耀眼,刺激的贺兰今闭上双目,却忽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她从不认为嬷嬷会对她下手,也未对嬷嬷设过防,这次猝不及防,她一开始竟没有反应过来。
一旁的晏晗因为早有防备,一瞬之间掠出数步,却也难逃那团光的束缚。他脚下一拌,摔在地上。
晏晗愤怒抬首,却发现自己也动弹不得。
那团光虽刺的人眼睛睁不开,照在身上却是十分温和,仿若母亲温暖的怀抱。贺兰今好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温馨感,沉沉睡去。晏晗挣扎不得,也昏迷过去了。
失去意识之前,两人好似听到耳边有人低语。
“九魂镜是阴阳法宝,用的好,修为大涨;用的不好,永坠轮回。”
“使用者魂魄离体入此镜,人生得一大逆转。世间富者进入后家徒四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