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祁也送时然回家。
其实时然没有要求，祁也也没提前说，两人就是这样达成了第一次的默契。
不过时然想，小弟送老大回家也是自然而然的吧。
看来祁也是注定做他的小弟了。
路上，祁也问时然，“你最近都没去早餐店，也是因为摆摊吗？”
时然无奈道：“是啊，晚上工作这么晚我实在起不来。”
祁也想想也是，今天生意好算是收摊早的，可也已经接近十点，估计平日都得挨到十一二点去了。
觉都睡不够，哪有力气吃饭呢。
祁也心疼道：“那你最近都没吃早饭吗？”
时然：“没有啊，在小卖部买牛奶和面包吃。”
按照时然平日的早餐标准，肯定是下降许多的，祁也觉得小卖部的面包甜得齁人也实在没法有什么营养。
时然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如果觉不够睡再吃不好的话······
祁也斗胆问道：“这下弄完爷爷应该不会折腾什么东西卖吧。”
老人家其实也不适合熬夜。
时然无所谓的抓抓后脑勺：“谁知道他老人家会不会又抽什么风，以前没退休的时候就喜欢折腾副业弄点小钱，现在退休更是闲得不行，时不时就得整点什么出来。”
这次的货品其实放着也不会坏，时然爷爷也说等他腿好了就自己来弄，可时然一是不想他老人家熬夜，二是这次的商品类型实在和老人家不太搭，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当变态可怎么办。
时然道：“反正他以后再想卖点什么东西，我不会让他弄这么晚了，而且不能是他烂好心要帮忙卖的。”
祁也道：“你还是会帮他吧。”
“肯定要帮忙看着啦。”时然无所谓的说，出摊剩下的工具都被祁也拿着，他推着祁也的自行车轻松地走路，好几次想接过祁也手上的东西，都被他拒绝。
祁也咬了咬下唇，可是这样一来——时然又要浪费自己的学习时间啊，而且做生意哪还有准点呢，说是不晚，指不定又要跟着熬夜。
“其实，祁爷爷要是想找事做，有很多啊。”祁也大胆跟时然建议，“他可以去公园打太极，遛弯，可以学练字，或者泡茶啊，种种菜也行。”
“可我爷爷最大的乐趣就是赚点小钱。”时然打了个响指，“让他种菜，去早市上卖差不多，他肯定第一时间想到这个。”
祁也忍不住道：“小钱哪有自己身体重要，还有耽误你的学习，不是更亏吗？”
时然愣了愣，看着祁也忽地笑了：“你说的话和老师的差不多，都怕我因小失大。”
祁也忽地有点慌，时然如果对他生气或者干脆打他一顿他都不会是这种慌，时然脸上的笑容是陌生而疏离，像是不准备对话下去的礼貌微笑，自然把人的距离拉开。
果不其然，时然要把他的自行车还他，并轻声道：“你先回去吧，很晚了，谢谢你今天送我。”
祁也第一时间把东西往自己身后藏一藏，再往后退了一步，神色紧张：“时然，对，对不起！”
时然觉得好笑：“干嘛突然说这个。”
“我多嘴让你生气了，我不是故意对你的生活发表意见的！”
“我知道。”
“你不知道，我真的没有恶意，我是，是······”祁也忽然结巴起来，是什么呢，真正的理由又没法说，多卑劣啊。
“你为我着想，班主任也是为我着想，而且你们说得都是对的，我当然知道你们没有恶意。”时然再度准备接过祁也手里的东西，看他坚持不给，就放弃似的推着车继续往前走。
祁也追上去，两人之间的气氛和四周的环境一般安静，祁也在考虑要不要问的时候，他兜里的手机响了，他只好暂时停下来，右手的东西放地上，拿起手机一看，“是我妈。”
“接啊。”时然撑着自行车停在一边，心想这么晚还没回去，祁也肯定要挨骂了。
“嗯，我在外面，我，我饿了，出来逛夜市买吃的，现在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嗯，你们先睡······啊，没有哎，对不起哦，下次我会记得的。”
一般半夜偷偷跑出来玩的小孩，受到家长的质问肯定是慌张的，但祁也淡定的，简直，像个成年人，只是 后面那句稍微有点波澜。
等他挂了电话，时然问：“还是挨骂了？”
祁也：“没有啊。”
“听到你道歉。”时然说。
祁也笑笑说：“哦，我妈怪我没记得给他们买点吃的，就算晚上不吃留到早上热热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