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定住的大叔鬼这会儿身体哆哆嗦嗦的，肠子又出来了，看到那个发光的女孩停在前方。
他内心忐忑无比，腿跟得了羊癫疯似的。
大叔鬼看着躲到远处的几只不讲武德的同伴，骂道：“你们太不要脸了，你们还是人吗？”
几只鬼齐齐摇头，整齐划一地赞同道：“我们不是人，我们是鬼，我们不要人脸，要鬼脸。”
大叔鬼：“……”
孕妇鬼托着肚子说，“大哥，你自求多福吧！我们势单力弱，我们干不过，我们弱小可怜，我们不想魂飞魄散。”
抛眼珠的男鬼又把眼珠扣下扔着玩，也说道：“牺牲你一个拯救千万家，我们会庇护你家人的，中元节快到了，把你家地址告诉我们，我们会去看望你的家人。”
“家人？”大叔鬼疑惑了。
孕妇鬼说：“对，看你年龄孩子也该有十几岁了。”
大叔鬼突然脑子混沌了，他思考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想起来，茫然地摇头，“我记不起来了，可能我没有家人。”
远处的几只鬼下意识地看向他的无名指，那里明晃晃的戒指，没有家人骗鬼呢？
“你有家人，你们聊完了吗？”
阮卿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大叔鬼的身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我不想死，大师饶了我吧！我是良鬼，我没有杀人。”
大叔鬼哭了，是真的哭了。
阮卿没有搭理他，她看向另外几只鬼，兴奋道：“哇哦！你们好没有鬼德，大晚上在别人的地盘上议论纷纷，还抛弃同伴，你们好坏哦！”
他们本来是要跑的，奈何也都动不了了。
几只鬼眼神转了转，这个大师好皮啊！
把他们定住，还骂他们坏。
当然，他们不敢作大死，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五分钟后，五只鬼老老实实盘腿坐在阮卿面前，像极了幼儿园老师在给小孩子讲故事。
阮卿叼着一根棒棒糖，指着最年轻的那只抛眼珠男鬼，问道：“先从你开始，说说你为什么不去投胎。”
这只男鬼穿的还是校服，应该是高中生，但是帝都那么多学校，阮卿也不确定他是哪个学校的。
男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口香糖，像是看淡了一切，边嚼边说：“我叫刘明宇，是市十四中的高三生，我是被害死的。”
阮卿点点头：“看出来了，继续说。”
刘明宇说：“高考填志愿前，我被异父异母的哥哥从楼上推了下来，但是警察最终判定我是失足坠楼。”
刘明宇说的很平静，仿佛说的是别人的故事，神情没有一丝变化。
孕妇鬼诧异地偏头，“你是跟着爸爸，还是妈妈？”
刘明宇淡声道：“男方，是他去警局销案的，本来警察还有疑点，但没有找到证据，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阮卿问：“然后呢？你没有说完。”
“大师什么意思？”孕妇鬼显然是个话多的。
阮卿沉静道：“被顶替的滋味不舒服吧！所以你不愿再去投胎，只想当一只孤魂野鬼在世间飘荡，直到魂体不复存在吗？”
“嗯。”刘明宇依旧回答的很平静。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以前他努力是想离开那个不公平的家，后来他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却终结在了那个夏天。
他彻底死心了，活着很没意思，还是死了好。
没有管束，没有烦恼，不用管那个男人再怎样无情地对待他。
孕妇鬼似乎懂的更多，她捕捉到了重点，“大师，您是说他被顶替上大学了。”
看到阮卿点头，孕妇鬼暴脾气上来了，她用力拍了一下刘明宇。
“小子，这你能忍，你还是个男人吗？辛辛苦苦十几年，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你甘心吗？”
难怪他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原来是被伤透了心。
刘明宇仰头看星空，眼底充满了悲凉，一个陌生鬼都能替他不甘，他的家人呢？
阮卿感受到他的气息波动，询问道：“你回不到那个家，也无法靠近那家人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