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直视着孙奶奶，目光毫不闪躲。
孙奶奶神情一顿，看向李晓的眼神慢慢有了变化。一老一小默默相望许久，慢慢地孙奶奶张开了双臂，李晓一点也不抗拒直接扑进孙奶奶的怀里。
屋外的三人听不见屋里的动静都很着急，结果就听见屋里传来两道呜咽声。大队长转圈的脚步都停了下来，听着这压抑的哭声他们心里也十分沉重。
好在没一会哭声渐渐停歇了，大队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金凤婶子捶着胸口直念叨：“可心疼死俺了、可心疼死俺了。”顾恒站在一旁面沉如水，心里五味杂陈。
屋里，李晓擦擦眼泪抬起头来看着孙奶奶小心翼翼地问：“孙奶奶，让我留下来帮你收拾一下换个衣服好不好？”其实李晓一踏进屋子就知道，老人家是尿裤子了。又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才会着急赶人离开。可看老人家的样子明显是没有办法自己收拾了。
孙奶奶脸上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随即又释然了。她点点头不再说话，终究是老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了，要麻烦这些小辈。她要强了一辈子最是不愿让小辈看见自己最不堪的一面的，可她狠不下心拒绝这丫头，一个跟自己命运相同的丫头。
看孙奶奶点头李晓立马露出微笑起身：“你等一下，我去跟队长叔和婶子说一声让他们先回去。”然后走出屋子。看着小丫头欢快的背影孙奶奶也不禁唇角微勾。
看着李晓出来三人围了上来紧张地看着她，李晓得意一笑：“搞定！叔、婶子，你们先回去吧。白天我会留下来，至于晚上，一会我问问老人家的意思。”
听她这么说大队长和金凤婶子就放心了，这孩子是个心细的定是发现了，有她在就安心了。金凤婶子慈爱地拍拍她的手：“好孩子，辛苦你了！你多劝劝，孙奶奶这样我跟你叔都不放心。”
“我会的，你们放心。”李晓笑着保证，然后送他们出门。转身又对着顾恒说：“你也回去休息吧，我下午再回去。”
“我帮你烧水吧。”显然顾恒也是发现了的。
“不用，这样孙奶奶会不自在，我来就好。”李晓小声地跟顾恒说，顾恒也立即明白过来点点头说：“行，那我就先回去了，需要帮忙回知青院说一声。”然后也离开了孙奶奶家。
李晓关上院门跟孙奶奶打声招呼就径直往厨房去，看厨房的柴火不多又去外面柴棚抱了一捆回来。看着柴棚满满的柴火就知道是村里安排人送来的，别说胜利大队的干部和村民都挺不错的。
很快起锅烧水，顺便还能把孙奶奶的炕烧热。她找了个大木盆刷洗干净端来满满一大盆的热水进屋，又在孙奶奶的引导下找出了一套衣裤，才开始给孙奶奶褪去衣裳擦洗起来。孙奶奶看她一点也没有嫌弃的样子，心里就更加柔和起来，慈爱地看着李晓忙进忙出。
换好衣服李晓顺便把被褥都换了，虽已经干了可味道太重了。幸好孙奶奶家里有以前儿子睡的一套被褥可以换洗。看着李晓利索地拆下脏臭的被套床单，孙奶奶还是有一丝不自在，她咳嗽一声说：“丫头，别弄了，丢在那里过两天我能下地了自己弄吧。”
李晓丝毫不在意，奶奶生病那几年都是她在照顾。她笑着说：“没事，我先帮你把炕铺好，这些我很快就好。”她拆下被套床单丢在一旁，再把褥子和棉被抱出去换上另一床，这才把孙奶奶抱到炕上。也是刚刚孙奶奶才发现这丫头力气特别大。
李晓这才有空去厨房给孙奶奶和自己煮了碗疙瘩汤，面粉是孙奶奶的。她的厨房里食材还不少，听说是武装部和县政府过年之前送来的，村里也送了些，她一个人根本没怎么吃。
吃完饭李晓就开始忙碌起来了，她烧了热水把孙奶奶的衣服被褥都洗了晾在另一间空屋子里。又把屋子和厨房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才停手。
下午她才有空和孙奶奶坐在炕上聊天，她给孙奶奶倒了杯热水。孙奶奶接过轻轻地抿了一口笑容慈祥地对着李晓说：“辛苦丫头了！”一点也不像早上那个倔强老太太。
“孙奶奶不用客气的，给英雄的母亲干活我很乐意的，看见你我就觉得很亲切！”李晓真心实意地说。
“傻丫头。”孙奶奶嗔怪地说。
李晓斟酌了再斟酌，还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还是孙奶奶看不过去替她起了头：“丫头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省得憋着难受。”
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