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城保卫战胜利的欢呼声,如同一缕轻烟,瞬间便被那弥漫不散的硝烟与焦土气息给吞噬殆尽。m.pantays.com
林羽、陈天华与聂士成将军,身披满是血污与尘土的战袍,面色凝重地伫立在满目疮痍的城墙上。
城外,列强那气焰嚣张的营帐虽已暂时退去,可那如阴霾般沉重且挥之不去的威胁,却依旧沉沉地笼罩在天津城的上空,仿佛一场随时可能倾盆而下的暴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一日,天津城的督府大堂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墙壁上悬挂的字画微微晃动,似在畏惧着什么。
堂内烛火明明暗暗,光影在古朴的青砖地面上摇曳,仿佛一群惊慌失措的幽灵。
一股刺鼻的硝烟味,如无孔不入的鬼魅,顺着门缝、窗棂,丝丝缕缕地钻进来,与大堂内凝重的氛围紧紧纠缠在一起。
就在这时,颇负盛名的乡绅严修,一袭素色长衫被穿堂风鼓荡得猎猎作响,他脚步匆匆,神色惶急地踏入大堂。
他原本温润平和的面容,此刻被浓重的忧虑彻底笼罩,仿佛一层化不开的阴霾。
此时,督府大堂内,林羽、陈天华与聂士成将军正围坐在一张巨大的红木桌前商议要事。
桌上摊开着军事地图,几支毛笔随意搁在一旁。
看到严修如此匆忙闯入,三人纷纷停下交谈,投来询问的目光。
严修还未等落座,便急忙朝着将军们站立的方向,恭敬地躬身行了个大礼,而后语气急促,声音中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颤抖:
“诸位将军!今天津城临生死之危境,此诚关乎万千黎庶身家性命与生计,刻不容缓矣!”
原来,在天津城外,有一处承载着数百年岁月沧桑的古老水利设施——三岔沽闸。
这座始建于元朝的水闸,就像一位忠诚不渝的守望者,数百年来,始终默默伫立在那里,守护着天津的农田水利。
它宛如一位智慧超凡的长者,巧妙地掌控着河水的流向与流量。
干旱时节,它不辞辛劳,犹如一位慈祥的母亲,轻柔地将河水引入田间,悉心滋养着那广袤无垠的农田,让一株株庄稼如茁壮成长的孩童,在它的呵护下焕发生机。
而当洪涝来袭,它又像一位英勇无畏的战士,毅然决然地挺身而出,用坚实的身躯阻挡洪水,全力防洪泄洪,庇护着百姓们温馨的家园。
它,无疑是天津农业与民生的命脉所在,是这片土地上百姓们世世代代赖以生存的坚实根基。
然而,八国联军那惨无人道的炮火,如恶魔的利爪,无情地肆虐着这片土地。
三岔沽闸在这场浩劫中,遭受了近乎毁灭性的重创。
关键部位的石料被炮弹狠狠击中,一道道巨大而狰狞的裂缝,像恶兽张牙舞爪的爪痕,在闸体上肆意蔓延开来。
闸门扭曲变形得不成样子,恰似一位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的战士,再也无法正常履行它守护家园的神圣使命。
如今,那令人忧心忡忡的雨季即将来临,仿佛一场恐怖的噩梦正缓缓逼近。
一旦洪水如脱缰的野马般汹涌暴发,失去了三岔沽闸这道坚固防线保护的天津周边农田,必将在瞬间被无情淹没。
百姓们一年到头在田间挥洒的辛勤汗水与心血,那些他们精心呵护的庄稼,都将在转瞬间化为泡影。
接踵而至的,必将是饥荒如饿狼般肆虐,疫病如幽灵般横行,百姓们将陷入无尽的痛苦与绝望的深渊之中。
陈天华听闻此事,脸色“唰”地一下变得铁青,双眼圆睁,愤怒地一拳狠狠砸在桌上,“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他大声吼道:
“此诚危急,为之奈何!”
林羽紧紧锁着眉头,目光深邃,沉思片刻后,语气坚定且果断:
“事不宜迟,当速往三岔沽闸勘察,争分夺秒谋切实可行之修复良策。”
聂士成将军亦是神色凝重地点头赞同,斩钉截铁地说道:
“百姓安危,乃吾等之使命,耽搁不得片刻!”
众人当即快马加鞭,一路扬尘,向着三岔沽闸疾驰而去。
待赶到之时,眼前的景象,远比他们想象中更为触目惊心。
闸体千疮百孔,就像一位风烛残年且伤痕累累的老人,在岁月与战火的双重折磨下摇摇欲坠;
闸门扭曲得不成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