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
王映雪的呼唤没换来窦世英半点迟疑。
“夫人……”周嬷嬷上前。
“嬷嬷你看，他们两兄弟都是冷心冷肺的，拿捏不了那姐妹俩，就来捏我这个软柿子。”
王映雪扯着唇，似冷笑又似苦笑：“不找自己的原因，反而认为是我在其中搅弄风云。早知如此……”
早知窦世英这么没有担当，她还不如等着父亲复位后选个好人家嫁了！
可如今有了窦明，她怎么都得在窦家争出个一亩三分地来。
果真是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若是有儿子就好了。”王映雪摸着肚子神伤。
有了儿子，窦家的一切自然而然都是他们母子的，哪还用得着如今汲汲营营。
“夫人如今还年轻，会有的。”周嬷嬷劝慰。
王映雪却泄了气，“算了吧，情至深处都没有，如今？呵。”
而且她总是因两姐妹当年的话梦魇，这些年来几乎都死了心。
“走吧。”
王映雪转身又是一副傲气凌人的模样，带着周嬷嬷离开。
……
正房内，崔氏心疼地摸着窦昭的脸，“疼吗？”
窦昭抚上祖母的手，轻轻翘起唇角：“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脸上不疼，心里也是疼的。”
崔氏将两姐妹拢在怀里，“别怕，还有祖母在呢。”
两姐妹安心依偎，听着崔氏絮絮叨叨，说着曾经的难堪事。
祖父窦铎的荒淫无度，还想染指周围人，被崔氏制止后却鼓动两个儿子孤立她。
崔氏叹气。
“祖母，这并不是您的错。”窦晗眯着眼感受祖母轻柔地抚摸。
“是祖父做错了事，五伯和父亲为了所谓的家族面子将过错推到了您的身上。母亲当年死的时候，他们也是这么做的。”
“祖母不必惦记他们。”
“是啊。”窦昭也十分享受如今亲人之间的温馨与疼惜，“这样的家人不是家人，只是因血缘关系而勉强有了联系的陌生人。祖母您还有我们呢。”
“我们不会离开您，田庄什么都有，我们一家人好好生活就行了，管他们窦家要做什么。”
“你们俩呀。”崔氏宠溺地点了点她们的鼻尖，心情舒缓下来。
等崔氏睡下，两姐妹回了房窝在一处。
“你今日如此顶撞五伯父，他会不会做什么动作？”窦昭担忧道。
“姐姐难道是担心我的名声？”
窦晗蹭进她怀里。
“放心吧。五伯将窦家的荣耀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今日之事一个字都传不出去。”
除非王映雪恨她恨得要死，不惜鱼死网破，不过这样她也就狠狠得罪了窦世枢。
因为就算再不愿，窦晗还是姓窦啊。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窦世枢无妻室，为了自己的官职和风评，也为了窦家前途，才会一直插手弟弟的房中事。
而且窦家无子，她们三姐妹是唯一的后代，不管家里再怎么闹，里子多坏，窦世枢对外都会安排地妥妥帖帖，面子做地足足的。
不过也因此，窦世枢会将三姐妹的价值发挥到最大。
窦晗思考着该怎么解决窦世枢。
不能是现在，因为此时他们矛盾正大，最好是她们姐妹都离得远远的时候，谁也查不出来。
窦晗边想边毫不在意道：“至于其他，我们又不住京城，他手哪会伸这么长。再不济我另寻房产住就是了，里面只留自己人，也省得看人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