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前脚刚来，甚至没出缉妖司，这里就失火，天都的人不会都这么眼瞎看不出来和你有关吧？还是说，今日这事其实是你们上面吩咐的？”
顾子衿稳稳坐在位置上，眼也不抬，语气慵懒，“如果这是上面决定的，我觉得这缉妖司也不用费心费力替那什么崇武营擦屁股。
“毕竟谁不知道最近搞的人心惶惶的水鬼抢亲，就是因为崇武营毫无头绪才让缉妖司出马当个冤大头啊。”
“你——！”甄枚倏然收了笑，眼中阴狠流露。
顾子衿抬眼，“蠢货。用计也不是这么用的。”
甄枚涨红了脸，质问：“你是谁？”
顾子衿却理都懒得理他，自顾自玩着手。
甄枚一时也不敢再动，额间沁出冷汗。
缉妖司这边也慢慢放松下来。
就像顾子衿所说，缉妖司虽然没落了，但也是朝廷部门，甄枚若是真大摇大摆烧了缉妖司，肯定要被问罪。
而他，绝对不愿丢了这顶乌纱帽！
紧张的气氛轰然碎裂。
赵远舟见此抖了抖袍子信步而出，“想烧缉妖司，问过我了吗？”
甄枚好似看到了台阶，迫不及待又色厉内荏道：“你是什么东西！”
“妖啊。”赵远舟笑意吟吟，“就是那个心情不好就杀人泄愤的恶妖朱厌，而我现在的心情刚好非常差。”
甄枚差点一呛，哆嗦着指又不敢指，只能嗡声说着：“你……你……”
“范大人手下留人！”
又有一武将模样的人带着随从走来。
然后就是三个官场老油子在演戏。
顾子衿不耐看这戏码，数灯数缝数人头，打发时间。
最后缉妖司被坑要五日之内查明水鬼抢亲案，否则就要人头落地，而原本打算走的裴思婧也跟缉妖司其他人一起画了押。
眼见着卷轴露出真容，缉妖司内气氛沉重。
谁也没想到对方手段竟然这么下作，用了善于隐匿的孟极之血。
“孟极啊。”顾子衿想着它修长柔软的身体，温暖舒适的绒毛，“是个好抱枕。”
被赵远舟敲了下头，“嘘。”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如今不是颓丧的时候，我们总要试试。”文潇给众人打气。
“不错。”卓翼宸开口鼓劲，“我们毕竟有……大妖嘛。”
他瞥了赵远舟一眼。
卓翼宸不信他会看着文潇去死，而且他如今又是这么老神在在的模样。
“没错。”赵远舟将长发撩至身后，“有我在你们还担心什么。”
“啧。”虽然是借他的名义鼓舞人心，但卓翼宸还是看他不爽，“自恋。”
次日，一众赶鸭子上架的先遣小队为了自己的小命，清晨就到清岭山水鬼抢亲第一次发生的地方，开始刨土。
为了不放过任何线索，文潇和卓翼宸等人拒绝了顾子衿用术法翻地的提议，靠着双手自食其力。
顾子衿站得远远的，以免被臭味沾染上。
——她一不是正式员工，二跟缉妖司不熟，怎么可能上赶着打白工。
最先受不了的是最小的白玖，他捂着口鼻走到一边呕吐，裴思婧扔了个橘子给他舒缓。
白玖跟裴思婧道谢后，面对着众人，一步又一步装作不经意地挪到了顾子衿身边，站了一会儿，又自然问道：“姐姐，你吃橘子吗？”
“吃。”
白玖闻言飞快剥好，将橘子皮捏在手里，果肉都给了她，“那姐姐你多吃点。”
他红着脸跑了。
“那姐姐你多吃点～”赵远舟走过来，捏着嗓子重复。
“要我给你看病吗，保证药到病除。”顾子衿塞了一瓣橘子到嘴里，还挺甜。
“……不用了。”赵远舟表示拒绝。
且不说他没病，有病也不会让顾子衿出手，问就是多年经验让他清醒。
“那小子什么情况？”赵远舟问道。
“你会不知道？”顾子衿眉梢微挑，戏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