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学堂了。”
蔡平女深吸一口气,“那你就贴着墙壁站好。”蔡芙起身,依言照做。
“你可知晓你今天犯了什么错?”蔡平女沉声问。
蔡芙垂头丧气,“错在没有告知家人长辈带大家私自出坞,错在独自一人去姨母家,错在直接开口问姨母要回东西,错在没有与家人商量就和姨母家交恶。”
蔡平女憋着火扬起唇,“蔡芙你很聪明,你小小年纪什么都知道。我还没说,你就认完了错。可是你知道,你最大的错误是什么?”
蔡芙抬头看着皮笑肉不笑的母亲,凝神思考无果后,轻轻摇头。
蔡平女起身道:“你错在不爱惜自己的人生。”
“你这么聪明一定知晓,大女学膳、二女学猎、你学文,念书是最好的路。这虽是依照你们姊妹的性情做出的决定,但我身为几个女儿的母亲却没有逼迫你阿姊们学文。”
“没有逼迫也就意味着我身为母亲是不合格的,我不想多费波折,只想她们能有伸手就能够到的路就行。”
“你蔡芙明明知晓,阿母让你念书,前前后后费了多少心血,你却不珍惜。”
“你可能想说,阿母啊,我不当官,不用名声,可是,你的夫子与同窗哪个不想当官,他们会要名声。”
“阿母给你铺的路比别的女孩宽得多,让你未来有更多选择,可你偏偏不谨慎对待!”
蔡平女没说一句话,就逼近一步,蔡 芙眼里含泪,几滴泪珠缓缓滑过脸颊。说到“铺路”,她已站在蔡芙面前双臂擒住女儿。
屋内没灯,蔡平女看不清女儿的神情,她知道女儿在哭泣,她轻轻给女儿拭泪,“你不要觉得阿母对你好生严厉,还是阿父对你好,你犯错他也轻轻拿下。他虽然溺爱你,但是他就和这世上许多男人一样,从未想过你除了成亲生儿还能走别的路。”
“蔡芙你睁眼看看蔡家坞内外与你同龄的小女孩,乡下条件略好的在家不下地,洗衣做饭带弟妹样样精通,城里考虑名声的人家,女孩不能出门而是要躲在家里做家务学缝补。”
“阿母让你活得如此肆意,你一定不要自讨苦吃。”
蔡平女话音刚落,蔡芙泪如雨下,哭声呜咽,可怜又可爱,蔡平女把她抱进了怀里。
蔡芙哭了许久,好不容易止了泪,却抽噎打嗝起来。
见状,蔡平女只好让蔡芙去盥洗,蔡莲见小妹的哭状知晓她必定被阿母痛斥了,先拿了碗水给蔡芙喝,又叫二妹用冷水给小妹敷眼睛。
蔡芙在阿姊的体贴中变得暖和,不禁撒娇:“大姊,我跪久了腿疼。”
蔡莲以为是母亲让小妹跪了,心中更加怜惜,去庖屋提了一壶热水,又拿来两个盆,一个盆让小女泡脚,另一个盆用热水润布给她贴在膝上。
蔡芙在两个姊妹的照顾下好转,踱步回屋却看到阿母在她床上,一时惊吓涌上心中。
却见阿母和没事人一样,似乎刚刚痛斥女儿一场的人不是她,阿母朝她招手,“快过来睡!你今日在外面受了惊,回家又哭了一场,阿母怕你晚上惊魂,过来陪你睡。”
果真,到了半夜,蔡芙梦魇了。她闭着眼喊了几声阿母,一直喊阿父阿姊,蔡平女心中又委屈又难过,轻拍女儿的背,“阿母在这,蔡芙回家喽,阿母在这,蔡芙回家喽。”就这样,哄了许久,蔡芙才安睡。
次日,旭日东升。
“小女,醒醒。”蔡芙被阿母叫醒,在阿母的轻声细语中盥洗、吃晨食、诵读。
阿母说她是念书的女孩,不能露出脆弱,蔡芙照常去学堂,除了家人,谁也不知晓她昨晚痛哭一场。
这是蔡芙的念头,事实上她后来越哭声越大,又加上半夜惊魂,邻居们已经知晓她昨夜被家里教训一场,背地里都说她们家教女着实严厉。
邻居们早上看到蔡芙,和她打招呼时戏谑道“芙娘可要懂事了”。
蔡芙照常去学堂,二牛却没来。
“今日我去二牛家,他阿母叫我先走,说她等下亲自送二牛去念书。”小驴道。几人心里都知晓,这是二牛母亲不让二牛和几人一起玩了。
小驴尤为沮丧,大马安慰他:“没事,花婶管不了二牛,过不了几日二牛又会和大家一块玩了。”
小驴解释:“不是这个,是我们昨日卖鸡蛋的钱都在二牛那里。”
蔡芙心中松快,果然是小驴,最没心没肺的一个。
小驴在路口与他们分开,目送他们进学堂。
蔡芙与大马刚进学堂,就被夫子叫住:“蔡嘉生、蔡芙,你们二人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