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说清楚他们到底正不正经。”
湛月清脚步一顿,“飞燕阁是什么?我没听说过,你可不可以和我说说呀?”
语调轻软,仿佛刻意温柔。
周九闻言心间一酸,无法想象湛月清在安王手下过的是什么苦日子,竟消息闭塞成这样。
都是谈明止的错!
周九在心里愤怒,面上却柔着声给湛月清解释飞燕阁的来历,分裂不已。
他甚至觉得自己能搭台去戏园子一人饰两角,收两份赏钱。
湛月清听完却皱起眉头,“你说里面住着长生不死的仙人?他们不仅行踪诡秘还富可敌国?甚至同时精通奇门遁甲巫毒之术?”
周九点点头。
湛月清半信半疑,便没作评价,而是开始专心去瞧那些展架了。
展架上,珠串玉器一类的东西琳琅满目,很快,湛月清的目光就被架上一串檀香木串给吸引了。
别的串子随便摆着,唯独那木串被单独放了柜子。
“公子眼光真好,这是善恩寺的串子,开过光的。”卖货人面具下的声音粗声粗气,“只需十二两银子!”
湛月清对十二两银子没有概念,挥挥手便让周九付了银子。
这木串是灰褐色,能绕手三圈,主珠是颗晶莹剔透的飘红玉珠,湛月清爱不释手,买来便戴上了。
太师之子的身份是寺庙养大的,戴串佛珠也没什么。
阁中门庭若市,湛月清的目光很快又被一架晶莹剔透的古琴吸引了。
古琴以玉为身,琴面上有一块巴掌大小的赤红,琴弦晶莹剔透,整架琴看上去泛着玉白的光。
湛月清莫名心间一跳,看向展柜旁的卖货人,“这是什么?”
别的展柜边有着许多人,唯独这架琴前没人问询。卖货人一见有人问了,立刻惊喜的凑上前,压低声音,“这是飞燕阁产的‘药琴’。”
“药琴?”湛月清蹙眉,微微歪头,“什么意思?可以入药的琴?”
卖货人眯起眼眸,暗暗打量了一会湛月清的穿着,才谄媚道:“入药的琴……琴不可入药,但飞燕阁的药人可以。”
湛月清一顿,诧异抬眸。
药人?
“这架琴身,便是用‘药人血’做的……看见那琴弦了吗?那是抽的‘骨丝’。”
湛月清心底一惊,总算明白自己方才为何会有那莫名其妙的感觉了,他抬眸,面不改色的问:“这东西听起来就渗人,真有人买?”
“那可多了!”卖货人搓搓手,“飞燕阁的一个药人,价值万金,药人血更是难得……”
湛月清打断他的话,“我是问这琴有什么用处?”
他语气放沉了,卖货人闻言毫无来由的一惧,下意识说:“这要看被做成琴的那个药人有什么用处,像这一架,便是能温养人的手指,弹再久也不会受伤,是世家公子小姐们最爱的一架……只需要八百两白银,公子要不要试试?我看您的手也挺漂亮的。”
“……用人做琴,只为了温养手指?”湛月清无法理解。
卖货人面具下传出一声嗤笑,“飞燕阁的药人不能算人的,像前段时间被瑞王拍走的那只药人,便是自带香气的‘媚骨’,能一边睡一边挑……”
“够了。”湛月清已懂了他的未尽之言,面上露出一丝厌恶,转身正欲离开时,又想起什么,朝着周九招招手,“过来!”
周九立刻带着人上前来,“怎么了?”
湛月清指了指那架琴,“买了。”
周九一怔,看了眼,认出琴身,脸色瞬间一变,看向湛月清的目光也变得古怪:“公子……喜欢这个?”
“别问那么多!”湛月清垂眸。
周九眼眸一动,使唤着人拿出了银票,派人搬走了这架琴。
湛月清已转到下个展柜去了,周九看着他的背影,眉头深深皱起了——
“诶?”湛月清那头却已经又注意到他没跟上来了,“过来呀!”
周九顿了顿,走过去,语气冷硬:“二公子……”
阁中嘈杂,湛月清没听出他的不对劲,打断了他的话,“城中墓碑多少银子一个?”
周九:“属下不知,待我回去问问……”
“不管多少,”湛月清走出那个展柜好远,才感觉那股窒息感消失了,他深呼吸一口气 ,“去太师府预支我下个月的月例,买个墓碑,把方才那架琴入土为安吧。”
周九脚步一顿,看向湛月清,却见湛月清嘀嘀咕咕——
他大抵以为自己只是碎碎念,却不知自己的话被他人尽收耳中。
“你们才不是人呢……媚你个头,瑞王肯定也不是好东西……”
湛月清气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