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太师二子,我哪来的侍君之责?谁家皇帝还带睡臣子的?”
抬头的动作不太对,磕到了谈槐燃的下巴。
黑暗里,谈槐燃额头青筋攒动,眼眸动了动,索性揪住他。
带着薄茧的手掌捉住了湛月清皓白的手腕,话音听起来忍无可忍——
“你的手总不会裂了。”
湛月清脑袋一懵。
……
雪风呼啸,窗棂被吹得呜呼呜呼的响。
时辰漏沙一点点落下,夜色越来越深,湛月清困得睁不开眼,手软腿软腰也软,脖颈间的唇印被大片青紫色的咬痕覆盖了……
谈槐燃像阴魂不散的鬼,缠着他的脖颈,低低的喘息。
“我迟早死他身上。”湛月清毫无来由的想。
“叫哥哥。”
低哑的嗓音诱哄着湛月清。
湛月清捏了一下,“不叫。”
“……”
好听的喘息倏然顿住。
下一秒,惩罚似的吻咬住了他,谈槐燃似乎有些动情,“……快卯时了,叫一声,就让你睡。”
湛月清迷迷糊糊,“卯时怎么了……”
“卯时是凌晨五点。”谈槐燃听上去在给他解释。
湛月清眉心一蹙,脑子缓慢转动——他几点回来的?
这么久,谈槐燃还没……
“叫。”谈槐燃话音催促。
湛月清似乎是真困狠了,管杀不管埋,呼吸变得均匀起来,睡过去了。
不叫也睡!
谈槐有本事给他叫起来!
……
与此同时。
夜色渐深,春兰楼里暗了下来,喧嚣褪去后,诗画回到了房中。
房中却早已有人了。
诗画眉头皱起,扯开帷幔,见到了帷幔后的黑影——
那人戴着黑色的、飞鸟样式的面具,靠在他的床榻上。
“阁主……”诗画喃喃,“你怎么会在这里?”
飞燕阁主轻笑一声,却指了指天边——
“诗公子,会看天象吗?”
诗画瞧了一眼,怔住了。
客星犯紫微,意叛乱。
“今日阁中的燕子一直叫,叫着叫着,我便发现,世间有了第三个帝皇命格——还落在了玄宁。”
诗画垂眸,没有说话。
飞燕阁主却绕着他走了一圈,将手放在了诗画肩上,“帝皇命,药人血,你觉得……第三个人,是谁?”
诗画冷笑:“反 正不是你。”
“谁跟你说我想当皇帝了?”飞燕阁主拍了拍他的肩,“第一个帝皇如今已在君位,第二个帝皇命,在我掌控之中……我想让你帮我查,第三个是谁。”
诗画一顿,“第二个在你掌控之中?是谁?”
飞燕阁主:“漳丘。”
脑海里瞬间浮现漳家信息,诗画眉头挑了挑,“寒门子弟?”
“不错。”飞燕阁主说:“不过今日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个‘将星’。这名‘将星’的选择极为重要——那些帝皇命必须要有此人的辅佐。”
诗画笑了,“所以你其实是想让我找那名‘将星’吧?”
飞燕阁主抬眸,“不。我亲自去找。”
*
翌日。
湛月清一觉睡到自然醒,醒时看见了周九的脸。
周九似乎想抬手把他拍醒,见他自己醒了,立刻神色惊喜。
“二公子,你终于醒了?时院首派人催了两次了。”
这个名字给他的惊恐程度不亚于现代教他中医的老师,湛月清瞬间惊醒,从榻上鲤鱼打挺蹦了起来。
“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
湛月清连滚带爬的下了榻,坐到镜子前,刨了刨炸毛的头发。
周九一边看着他像个小陀螺似的转来转去的拿衣服穿,一边叫冤道:“我唤了,但二公子让我和陛下一起滚。”
湛月清:“……”
午时将至,杏林院中,一道拍桌声响彻内堂。
“好他个君月清!我派人去请了两次都不来?!真当他是个人物了?!”时忍冬怒发冲冠。
纪鸿鹄在一旁收拾着药理册子,没吭声,像个小受气包。
他知道,时忍冬不是真的气愤。
因为这已是时忍冬第三次拍桌了,那茶杯里的水都震得只剩个杯底。
——果不其然,不多时,时忍冬又低头看了眼那鬼画符一样的答卷,神情中隐隐露出欣赏,“罢了……罢了,恃才傲物,我年轻时也是这般,昨日我对他说话也着实严厉了些。”
答卷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