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月清:“?”
算了,他还是回去自己瞧吧。
那伤磕在左腿上了,左腿有毒纹,也不好让外人看到。
考官阅卷还有些时间,下一名考生开始考了。
陆陆续续有考生出来,湛月清拉着君羽书在外房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
喷香的糕点勾回了君羽书的思绪,他心情复杂的转头一看——
湛月清在吃糕点。
那糕点外皮是晶莹软糯的白色,里面包了红豆沙。
“哪来的?”君羽书凑过去,“我也要。”
湛月清把油纸包一递,“宫女说是御膳房的。”
君羽书伸出去的手默默收回,转而说:“陛下好久没这样了。”
湛月清诧异抬眸:“什么?”
他也要触发那种‘少爷终于笑了’的霸总剧情吗?
君羽书叹气,摸了摸湛月清略微有些炸毛的头发,“你先前在马车里不是问我,陛下有没有嫔妃吗?”
湛月清一顿。
“没有,”君羽书道:“他继位以后越来越吓人,女的见了跑,男的见了哭,鬼见了也不敢靠近。”
湛月清把嘴里的糕点咽下去,想起了昨夜谈槐燃‘吃人’的模样,和现在君羽书说的差不多。
“那他没继位以前是什么样?”
谈槐穿越很久了吗?
君羽书想了想,“以前他还是太子的时候,我们在雁北猎场打过猎,他还教过我射箭,可厉害了。他骑着马,马在跑,离得很远,也能把野猪一箭射死——而且那会我十岁,他才十六岁。”
十六岁,高中?
湛月清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现代的谈槐。
他和谈槐是小学认识的,初中懵懵懂懂,高中毕业成年那天尝的禁果。
但只疯狂了那一个夏天。
后来他就因为某些事进了谈家,也和谈槐分开了。
直到五年后,谈老爷子死了,他才在葬礼上见了谈槐一面。
那时的谈槐二十三岁,穿着黑色大衣,眉目冷淡,蓄了浅棕色的中短发,丝毫没有十六岁时的模样。
十六岁的谈槐,是会因为他一句话便动容不已的。
他随口说句想要什么,谈槐没多久就会寻来。
他瘦了点,谈槐会吱哇乱叫着你爸妈是不是又不给你吃饭。
可二十三岁的谈槐却不会因为他而动容了——
那一日,纯白的葬礼上,湛月清面无表情的宣读完了遗嘱。
有人在质疑为什么遗嘱里大部分财产会给一个养子,也有人质疑遗嘱真实性,却被谈老的人压了回去。
唯有继承人冷漠的开了口——
“那你呢,你也是遗产之一吗?小、妈。”
谈槐如霜雪般冰冷的声音响彻灵堂,面容却不为任何人所动。
湛月清心间一窒,看到了他的眼神,那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为恶鬼吃人。
“不必如此唤我,我和你父亲从未有过情谊,也没有任何关系。”湛月清面色冷淡的和谈槐对视,没有半分畏惧。
谈 槐看着他,也危险的眯起眼睛。
“我知道,因为容貌和日夜守在谈老身边的缘故,谈家对我的谣言颇多。”湛月清说着,目光扫过台下谈家的继承人们,那些人有的面色冷淡、有的目光贪婪。
“他们传谣说我是谈老爷子的续弦,这其实是子虚乌有的事,那些所谓的、死去的‘续弦’,也只是你父亲病了、需要让人帮他每时每刻试新药的人……药效太厉害,那些人没有撑过去,所以死了,才有了那么多的‘续弦’。”
“我也没有撑过去。因为频繁试用新药,我患了癌症。”
湛月清双手撑在台上,仿佛不这样就站不稳似的。他脸色苍白的垂下眸,嗓音清冷。
他没有去看谈槐的脸色。
高中毕业的那个夏天太短暂了。
时光荏苒,湛月清原以为自己早就忘了十六岁的谈槐是什么样了,可随着君羽书的话音,他隐约又描出了那个少年的轮廓。
鲜衣怒马,少年得意。
“……可是我这两天见他那样子,”湛月清眨了眨眼,歪头看向君羽书,“和你说的差别也太大了吧,他比你大六岁?那现在是有二十六岁了?他这些年过得如何?父母爱他吗?你爹是太师,太师支持他吗?”
君羽书敏锐察觉到了什么,笑了一下,说:“看来陛下把你打得真的很严重,要我为你找个大夫吗?你真的忘了很多事。”
湛月清一顿,转移了话题:“不用——他们什么时候才能阅完卷?你不是说晚上要带我去春兰楼?”
他太想知道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