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说的对。”
温笛懒得再搭理李建诚的无理取闹,抬头看见站在教学楼三楼的苗喜秋和周渡正朝他们仨打招呼,她立即挥手回应:“我们马上上来。”
苗喜秋比了个OK的手势回应温笛。
高中毕业已经十年的时间,学校却还是老样子,从校门口到教学楼的大道,两旁的梧桐全都落了叶,光秃秃一片,公告栏依旧树立在教学楼前,上面还贴着上学期的重要告示,以及光荣榜上榜的学生名单。
学生更迭,一批又一批,仿佛一切都还是鲜活有生命力的……走进教学楼才发现,每间房的东西都已经搬空,曾经能坐下五六十人的大教室此刻变得空荡荡的,只有前后的黑板、墙上的印记依旧昭示着曾经被老师训斥不爱惜公共设施的痕迹。
透过这一扇扇的门窗以及长廊,温笛的脑海浮现出往日的热闹场景。她走过学校的每一条道,路过每一间教室,看到每一个同学脸上都洋溢着对未来充满期待的笑脸,他们做梦都想飞到更远的地方去……那时候的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如此怀念自己的青春,也从没想过有一天再也不能回到这个地方来回忆自己的青春。
“我记得我毕业的时候篮球场还是水泥地。”苗喜秋将刚开封的矿泉水递给温笛,看着和自己毕业前截然不同的篮球场还有操场,“现在都是塑胶的了。”
温笛记得学校是在她高一的暑假给操场、篮球场还有排球场统一做了翻新,以至于九月回学校发现大变样后不少同学都很讶异,平时扣扣嗖嗖的校领导居然真的会采纳学生的建议。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我高一的暑假换成塑胶地的。”她看着在篮球场上切磋的三个人,也不知道他们从哪找来的篮球,“当时班上最开心的就是爱打篮球的那几个男生。”
苗喜秋将肩上的背包放到身侧,视线被温笛喝水的动作吸引,自然而然地看到了她手腕上的手串。
“你还留着这串手链。”语气中难掩诧异和惊喜。
闻言,温笛也将视线落到了自己的手串上:“嗯,因为是你送给我的,所以我一直留着。”
苗喜秋的胸腔划过一股暖流,“我自己那串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上回见到还是之前回家过年的时候。”也许就是那次匆匆忙忙回江城把手串落在了家。
“喜秋姐姐。”温笛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你想问我四年前发生了什么?”苗喜秋露出了然的笑容。
温笛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其实也不是想问你这个,只是有点想不通,我一直以为你和苗叔叔的感情很好,甚至比我和我爸的关系还好,怎么会因为相亲的事闹那么大的矛盾呢?”她小心观察着对方的反应,“如果你不想说的话……”
苗喜秋的目光落到远方:“其实你们都看错了,我和我爸的关系一直不太好,尤其是在我妈生病去世之后。”
“怎么会?”
“他出轨了。”
苗喜秋平静地说出这四个字,曾经以为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口的话,今天却如此轻飘飘地说了出来,原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温笛瞬间瞪大了眼睛:“出轨?怎么会!”这是她认识的苗叔叔吗?
“他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可以骗过所有人,但其实在妈妈去世之前我就知道了。”
所以,喜秋姐姐是因为这件事才会选择去那么远的江城上大学吗?
“上大学之后,我刻意减少回家的次数,就是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我害怕有一天回家后发现家里突然出现那个陌生女人,也害怕他突然告诉我他准备和那个女人开启一段新的婚姻生活。”
“我接受不了他背叛我妈妈,更接受不了他还在和那个女人来往。或许是不回家的借口说的多了,他渐渐也猜出了我是因为什么反感回家,所以每次我在家的时候他都会刻意断了和那个女人的联系。”
“其实他应该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我,看到我就会让他想起妈妈。他说自己很后悔很愧疚,但那点只在我面前表现出的愧疚并不能改变什么。”
“他还说看我结婚生子是他的任务,是妈妈死之前交代给他的任务,他一定要完成,等这个任务完成后他才能继续自己的人生。”
“不觉得很可笑吗?他只想用我的人生来成全他自己想要的人生,完全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和想法。从他第一次给我安排相亲的时候我就明确告诉过他,结不结婚是我自己的事,决定权在我自己手上,他可以适当插手,但绝对不能越过我的底线。”
“想来也是等不及了,所以那一次才会说那些话,用妈妈当借口逼我做决定。”
说完这一番话后苗喜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她从来没有和其他人说过这些,原以为会失控、会难过、会忍不住哭,但真说出来,她却只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