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意道:“这天寒地冻的,不过是我这个为人妻子的一些心意罢了。”
苏如是还想开口,沈思漓笑盈盈地递上一封加盖着东阳长公主私章的信纸。
上面只写了四个大字:让她进去。
苏如是看完后生生把话咽了下去,腹诽好一招先礼后兵,测过身子只许沈思漓一人和两个大箱子进去。
高无定和王荣肉眼可见地失望,不过他们中起码有人能见上就已经很满足了。
沈思漓一脚踏入天牢,一股腐臭和潮湿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紧蹙着眉用帕子挡住口鼻,打量着四周厚重青石砌成的墙壁和牢房精铁制成的柵栏。
牢房逼仄昏暗,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吱吱”几声,一只耗子猝然从栅栏一扑而下,窜过长道钻进牢房细缝。
沈思漓险些踩到它,倒吸一口凉气时腕间一对阳绿翡翠抬手间清脆作响。
幽暗的牢狱中掀起一阵骚动,牢中不少刑犯许久没见过女人,扒在柵栏上对她说着一堆 下流的污言秽语。
看守狱卒对着栅栏抽出一鞭子,非但没能扼制刑犯的言行举止,反而激起了他们的恶意,更加有恃无恐起来。
跟着苏如是走了不知道多久,眼见着走进牢狱深处,越发幽暗僻静。久到沈思漓疑心苏如是意欲图谋不轨,暗中摸索出暗器以防不备时。
苏如是在一间勉强瞧着整洁的牢房前停了下来指节轻敲牢门,语调轻松道:“大统领,你夫人来看你了。”
“我夫人?”高靖远高大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来,昏黄的烛光照出他的全貌,看见沈思漓那一刻骤然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夫人你怎么来了!?”
沈思漓对他微笑道:“怎么?不想见我?”
胤都天牢关着的都是无恶不作的重刑犯,可不是使银子就能进的地儿。
“哪能啊!为夫彻夜未归惹得夫人担心了。”高靖远既心疼自个媳妇儿为了他来这么个脏污之地,又惊喜于不知沈思漓使得什么法子,竟能说动苏如是让他们夫妻见上一面。
“还真是弟妹,弟妹,我夫人有没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的?还有宫里可有传出芷儿的消息来?”隔壁牢房的王见舟热烈的扑在栅栏上跟沈思漓打了个招呼。
“嫂嫂在尽力想法子为大人脱困,宫里暂时还没消息传出来。”沈思漓盈盈行礼,见二人皆是全须全尾毫发无伤,顿时松了口气。
她皮笑肉不笑地请苏如是退至一旁,苏如是不明所以照做,而眼见自家夫人脸色突然变得比锅底还要黑,高靖远心头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沈思漓一脚踹在栅栏上,对着高靖远开口就是骂:“高靖远你活腻歪了是吧?我昨夜是怎么嘱咐你的?你都听到狗肚子里去了?看全家为了你在外奔波很高兴是不是?这么喜欢待在天牢,我看你这辈子都别出来了!”
高靖远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几句,就被沈思漓更响亮的骂声给压了回去,只能把话又咽回肚子里。
王见舟大感愧疚,顺安要不是担心他的安危,也不至于中了对方诡计沦落天牢,好言劝着:“弟妹你别怪顺安,都是我连累了顺安。”
沈思漓心里窝火,王见舟这个罪魁祸首不说话还好,既然说了话也别想舒坦:“国丈大人您也没找到哪里去,你们两个难兄难弟,蠢笨如猪的玩意!一个家里被塞了一群的耳目,另一个猪油蒙了心非不听劝跳进别人给您设好的圈套仍傻乐而不自知。你们俩有没有责任心?啊?害得家中长辈担忧,妻子皆心急如焚,做人做事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啊!还有你家几个兄弟,整天趾高气昂个什么劲?”
如今这俩笨蛋还得靠她奔波查案,管他记不记仇,先骂了再说,不服气也得给她忍着!
王见舟一阵心虚,被她说的还不了嘴。
苏如是被她突然其来的怒斥声吓得目瞪口呆,沈夫人哪还有刚刚那副贵妇淑女样式,分明是个河东狮吼。
他心里腹诽道: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