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缠紧布条后拽住马鞭尾端在手上打了几圈。
薛明晖两脚并拢,立于院内会心一笑。
沈思漓趁着薛明晖反应不及,手中骤然拔拽马鞭的同时,脚下疾速后退几步,想要杀她个措手不及。
薛明晖深呼口气,单手紧攥鞭柄,裙摆纹丝未动。
反而沈思漓在拖拽之下像只红透弯曲的河虾。
眼见一招不顶用,她干脆脚下一转,反身托住鞭体搭在肩上,使出了吃奶的劲艰难地迈出一小步。
薛明晖嘴角勾笑,游刃有余地将马鞭往回使劲一拉,道:“沈妹妹加油。”
眼见沈思漓动了真格,薛明晖越加确信什么打猎的说头都是在骗人。究竟是什么由头,让她放着好好的官家小姐不当,偏要去学骑射。
难道真如东阳长公主所言,这小娃子遭人算计怕了,想要学些防卫手段。
薛明晖着实搞不懂,沈家好端端的文官清流,怎的教养出来的女儿一个比一个尚武。
沈湳乔那悍妇是一个,沈思漓又是一个。
另一端沈思漓再度被拖回,她已然浑身血液上涌满面通红,青筋皆然暴起,牙关紧咬仍在坚持。
僵持好半晌,沈思漓似是力竭,蓦然收力往后一倒,就当所有人以为沈思漓就要摔倒之时。
她双眼紧闭再度弓步勒紧马鞭,用自身重量为秤砣,面朝青石板地迎面倒去。
薛明晖陡然被拖动一步,眼见沈思漓迎面就要砸在地上。
她反手持住鞭柄大力后拽,一个箭步勾住沈思漓腰身,反身将人护住,闷哼一声被垫在身下。
突然起来的变故,打得在场所有人一个猝不及防。
东阳长公主惊惧起身,急忙让侍女去扶起二人。
沈思漓闭着眼,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出现,反而感觉砸在被子上。
等她听见身下传来闷哼声,这才睁开眼看清了被压在身下的薛明晖,大惊失色:“薛、薛姐姐!”
薛明晖揉着后脑勺,松开禁锢住细腰的胳膊,没好气道:“还不快起来!”
沈思漓反应过来,拉过莫莉的手先被扶了起来。
等薛明晖被扶起后,她不顾掌心肿痛,无 措地拨开薛明晖身侧侍女,想要检查薛明晖后脑勺。
她万分着急地跺脚,关切道:“薛姐姐砸到脑袋没有?快给我看看伤到哪儿了。”
“没多大事,”薛明晖扶住发髻,拨开她的手,摇了摇头,“再说了这点磕碰伤不了本姑娘。”
东阳长公主一阵后怕,朝沈思漓厉声斥责道:“不过是场考验,何须如此较真!还不快给明晖道歉!”
沈思漓神色苍白,嗫嚅着唇,攥紧衣角,怯生道:“薛姐姐……对不住……”
“喊什么姐姐,本姑娘才稀罕当你姐姐。”薛明晖挡在东阳长公主身前,拍去衣裙上沾染的尘灰。
沈思漓将唇呡成一条线,对薛明晖的态度也不意外。
镇国公府独女身份尊贵,皇家都得让三分颜面,哪里是她能够高攀得起的。
薛明晖抬头看着沈思漓快哭出来的模样,慌忙说完下半句:“喊师父!”
微风轻拂,院中梨花飘散,馥郁梨花香席卷檐下各处。
沈思漓转悲为喜,心神荡漾,止不住地兴奋。
她将礼仪身份抛诸脑后,激动地抱住薛明晖不断蹦跶,边喊道:“师父师父师父。”
薛明晖扶额苦笑,突然觉得有个小徒弟也不错。她抬眸看向东阳长公主,后者宠溺地看着沈思漓,似是真的在为表妹高兴。
薛明晖从小徒弟怀里挣扎抽身,放轻声音道:“好了好了,小徒弟再热情,也莫要指望为师手下留情。”
回应她的只有一双闪耀发光的星眸。
东阳长公主才看了薛明晖的笑话,转头就被沈思漓给一把抱住。
沈思漓发自内心地感谢东阳长公主,没有长公主的牵线搭桥,薛明晖断不可能理会她。
沈思漓抱着人不撒手,柔声撒娇道:“高贵美丽大方的仙女表姐,没有您,思漓即便遇到师父这般巾帼不让须眉般的女中豪杰,也无缘拜其为师。”
东阳长公主轻点她鼻头,俏骂道:“就你会说好听话,一身灰还敢往本宫身上蹭。”
沈思漓闻言不好意思地笑笑,退开了身。
“我记得长公主府可没有训练场,”薛明晖偏头看向东阳长公主,淡声提议道,“干脆让小徒弟住我府上得了。”
“师父,我还有礼仪、管家之职尚要学习。”沈思漓低声说着,心中祈求薛明晖能帮她把课业给推了。
薛明晖抚掌一拍,拍板做主道:“那你用完午饭再来我府上训练。”
东阳长公主颔首道:“本宫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