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妈妈从卧室里出来，有些困意，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
时钟指针指在十一点半。
打了个哈欠，强打精神坐在沙发上，陆妈妈柔声问道：“怎么这么晚。吃饭了吗？”
“没有。”陆爸爸摘掉眼镜，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我给你热饭去。”陆妈妈起身去厨房，将晚上预留的饭菜放进微波炉。
“老喽。真顶不住啊。”陆爸爸叹了口气，无奈说道，“想当年，公司刚成立那会儿，我白天黑夜地干了一个月，没睡过几个整觉，也没感觉这么累。”
“你都多大了。快退休的年纪了。该交给年轻人去做的事情，就要交给年轻人。”陆妈妈在厨房回应着。
“都交给年轻人也不行啊。遇到重大问题，我这个技术总监不上手，说不过去啊。”
“我看你们公司，就数你最累。同样是副总，老刘他们几个一天天悠闲得跟养老似的。改天跟老吴说说，让他给你安排一个清闲的副总位置。”
“唉，不比当年啦。现在人家恐怕巴不得你走人呢。公司哪能养闲人啊。”
陆爸爸解开衣服扣子，让自己轻松轻松。
“当初公司就是你跟老吴你们两个一起建的。而且你们两个还是同班同学。这点儿事情他不会不照顾吧。”
叮——
微波炉响了一声。
陆妈妈从微波炉里取出饭菜，放在桌子上，又去热菠菜汤。
陆爸爸起身脱掉外衣，坐在饭桌前，说道：“人家毕竟是老板。在商言商，现在哪有几分同学情啊。我虽然持有公司股份，但说到底就是一个打工的。这么大岁数了，总不能看人脸色，得自觉一些啊。”
陆爸爸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对了，我都忘了跟你说了。你知道你老闺女给你考了多少分吗？”
路妈妈缓缓搅动着汤锅。
“多少分？应该及格了吧。”
按照陆琳琳以往的成绩，和平时那学习态度，陆爸爸猜测，大抵是没啥惊喜只有惊吓。
“你老闺女这次数学给你考了六分。老师把成绩给我发过来的时候，你说我当时那血压啊，感觉都快冲出天灵盖儿了。整个头都是嗡嗡的。我现在想起来，血压都蹭蹭的往上升。”
此时说起来，陆妈妈语气中满是愤怒甚至有点无奈。
陆爸爸听了之后，有些无语。
陆琳琳这次的分数实在是太低了，真是没眼看了。
他只能安慰陆妈妈道：“好在闺女是舞蹈生，将来可以参加艺考。”
“就算是艺考生，文化课也不能差的这么离谱啊。我晚上给馨兰打了个电话，让琳琳明天开始去她的培训学校学习。”陆妈妈无奈说道。
陆爸爸听后，想了想，说道：“也别太逼孩子了。琳琳从小就不爱学习。我们俩对于琳琳的学习早就有过共识。琳琳大了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走歪路就行。咱们不要干涉太多。我们留给孩子的钱足够琳琳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再说还有大林呢。有大林管着，琳琳也出不了圈。我们都快退休了。我们这岁数，能不能看到琳琳结婚生子都不一定。所以啊，适当适度就可以啦。”
“唉——”陆妈妈叹了一口气，心中怒气烟消云散，“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当看到琳琳的成绩那么糟糕，我实在是想不通也接受不了啊。同样是我生的孩子，大林和琳琳，他俩差距怎么那么大呢？大林就像我们两个，学习上就没操过心，一直是周围孩子们的榜样。你我脸上也有光。可到了琳琳这里，简直把咱俩一辈子的脸都丢尽了。晚上，我跟馨兰说的时候，人家都不敢相信琳琳是我俩的闺女。人家心里不知道怎么嘲笑我呢。”
“馨兰不至于。你跟她四十年的闺蜜了。再说，她开培训学校，见过的孩子比我们多太多，什么样的没见过啊。没听说吗？当妈的是老师，眼里就没好孩子，当妈的是大夫，人人都是好孩子。龙生九子，还各不一样呢。等琳琳大学毕业了，我找老吴，最次也能在公司给她安排一个清闲的工作。以后她拿着工资，每年还有公司分红，安安分分的，再找个喜欢的人嫁了，没啥大事儿。你就放心吧。”
“你看你闺女像是个安分的人吗？”陆妈妈盛了一碗菠菜蛋花汤，放在陆爸爸面前。
“琳琳终究是个女孩，能有多不安分啊？我看我闺女就不错，除了不爱学习之外，本质是个挺好的女孩。善良、漂亮随你，豁达、仗义随我。”
陆爸爸一边吃着饭，一边说着。
“你就护着你闺女吧。反正我跟馨兰说了。明天琳琳必须去上课。”陆妈妈坐在陆爸爸对面，被老公拐着弯儿夸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