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时从来不接茬,邱景循没指望他能回应,自言自语:“昨晚不是说了下次给,这么着急?什么宝贝。”
他边说边拆塑封口,层层纸巾包裹下,生锈的鱼骨链最先入眼,下方雏菊最多可赞一句做工用心,流苏肉眼可见廉价。
暖阳热烈,刺眼的光芒没能让雏菊多几分耀眼。
确信是个掉在眼前都不会让他弯一下腰的便宜货。
“就这?”
陆御时懒怠抬眸,漫不经心的视线接触到项链时骤然凝滞,片刻淡声:“她脾气差,放回去。”
邱景循耸肩,打趣:“你还会在乎别人的脾气?”
两人正聊天,手机响起语音通话。
才点接通,下一秒冷傲的声音从听筒倾泻而出。
“费用退你一半,地址告诉我,我现在去拿。”
话音落下,空气只有沉默。
半秒后。
“说话。”
邱景循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瞥了眼陆御时的脸色,干巴巴说:“你知道你在命令谁吗?”
“难道是个哑巴?”
走心的怀疑声在房间内回荡。
冗长的沉默。
“辰悦壹号。”陆御时起身拿走手机。
“欸,”邱景循从震惊中回神,盯着空荡荡的手心目瞪口呆,半晌咂舌:“突然很想看看她知道你身份时的表情。”
——
“我真查不到辰悦壹号实际的主人,还有,你能不能别再给我拉黑了。”
顾楠“嗯”了一声,挂断拉黑一气呵成。
怎么认识了这个废物。
她抬手招呼门卫,顺利进入这处查询不到主人的庄园。
入目便是名贵花草和极近奢靡的园林造景。
自称管家的人带她穿廊过榭,停在一处气派的大门前。
她抬手摁压鼻骨处口罩,推门进去。
房间通体铅灰色,极简风摆设,沙发占据一角,男人背光而坐,双腿微微交叠,无彩色系的装潢显他气场迫人。
见她进门,男人平淡移过视线,没有任何动作,眉眼犀利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顾楠抿了下嘴角,男人没戴面具,凌厉不容侵犯的气质与记忆中相似,阴郁倦怠的目光让她不敢确定。
她状似不经意扫过男人耳垂,心下琢磨怎样可以不经意看到男人耳后。
“你是北城人?”
没头没脑的问话惹顾楠微怔,她抬手紧了紧口罩上方金属条,否认:“不是。”
“去过北城?”男人追问,他言语平淡,眉眼却似蕴着深意,仿佛可以将所有谎话遁于无形。
顾楠很少会紧张,与他对视,没来由收拢五指,不肯落下风似得抬了抬下巴,强迫自己不移开视线,慢声:“没有。”
“嗯。”男人似乎无意问出什么,盯着她看了一会,小幅度偏抬下巴,“自己拿。”
顾楠顺着男人的视线偏头,茶几上,塑封袋大刺刺敞开着,几层包裹的纸巾略显凌乱,她深吸一口气,讥讽:“随意拆别人的东西很没素质。”
“比起耽误别人的时间呢?”
……
顾楠嗤了一声,边走过去边说:“迟到是因为路上被一个不长眼的傻.逼撞到,很不巧,那个人是你。”
她摊手,几乎走到男人身前,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和你一样,我也睚眦必报。”
四目相对,空气中氧气陡然稀薄。
她眸子眯起心生一计,扭头俯身捡起项链,大大方方在男人身前“表演”平地摔跤。
整个人如同脱弦的箭直奔沙发上男人而去,直到她倒向男人,身形交叠,没得到男人任何动作。
静默中。
耳边传来男人平静的语调:“睚眦必报,这么抱的?”
空气凝固了三秒,顾楠干咳一声,快速看向男人耳后。
目光没来得及聚焦,男人忽偏头,放大的俊脸猝不及防闯入视线,她心跳猛然停滞,一时忘记动作。
“演技差了点。”
顾楠眸光闪躲,肌肤触碰的地方生了火似得,灼烧心肺。
她平复呼吸,佯作镇定起身,拍打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故作促狭上下打量男人:“肌肉练得不错,手感很棒。”
特意冒犯的动作语言没能引男人岔开话题。
“没去过北城?”
顾楠攒了下掌心,双手背后交握踱步,端得一副目中无人:“J是浔城人,我以为是共识。”
“身份而已,想改也不麻烦。”
不知是不是做贼心虚,顾楠心底泛起嘀咕。
一时觉得身份暴露,转念一想,她始终戴着口罩墨镜,时间又已经过去五年,应该不至于。
“下次催眠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