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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破碎花瓣的苦涩气味降落的是尾钩。哭泣面具的冰冷棱角划过她的脸庞,尾钩则向下对准了她膨胀的肚腹,渴望着仅仅隔着一层薄薄血肉的卵鞘。
奥黛尔喘不过气,血液逆流至脑内,手掌被尾钩钉入湿润泥地。
是时候了。她必须立刻与卵鞘产生——
“哦别费心了。它不会回应的。我们都经历过这样的时候。”
鼋的手掌其短无比,此时用力扼住了她的脖颈,她却无力回应。多日以来的昏睡与虫蜜喂养已经让她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能在泥水中慢慢滑入窒息的深渊。
泡泡在呼唤她。还有另外一个细小,严肃的声音。
鼋命令道“抓住他们!”,然后有人冷漠回应道“您应该停手了”。然而鼋只是满不在乎地嬉笑道:
“我可没有想杀你。一刻都没有!奥黛尔。你现在知道了吗?卵鞘没有让你变成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你和所有人一样低贱。你能听到吗?能感觉到吗?”
奥黛尔顺手抓起一根利器插入鼋的面具。
鼋的尾刺忽然撤离。眼球转动,恐惧地望向那支嵌入面具内部的银色金属物。
“但是我想伤害你。”
奥黛尔抬起受伤的手掌,双手一起用力将诺曼的甜品勺推入鼋的面具深处,旋转搅烂那张柔软娇嫩脸庞。
微弱银色仿佛能麻痹知觉。直到眼球渗出的透明液体与奥黛尔的血液融合,鼋惨叫一声,尾钩扬起攀上悬浮轿,离她远去的同时厉声呼唤自己的卫兵与愚人。
奥黛尔倒在因为尖叫声而震颤的泥水中,扭曲视野里看见玻璃宫的倒影下狂乱翻卷身体的背影,像是被玻璃茧壳困住的幼虫。而她和体内幼虫的联系仅仅是一条红线,她在红线的尽头拼尽全力呼吸,在回荡往复的悲伤尖叫声里寻找出路……
雨滴声流入耳中,将她惊醒。一股气泡从口鼻处冒出。
她惊异地起身,从水池底部仰起头,拼命呼吸空气。
本来呆呆站在池边的蝴蝶看见她醒来,笨手笨脚地在一堆物品里寻找衣服,通讯器,虫蜜喷雾,逐个递到她手边来,都被她拒绝了。
奥黛尔眨动着干涩眼眶,看清这只笨拙的蝴蝶不是泡泡。而是和她一起出行过的梅梅。
“……”
她还未开口,梅梅就惊恐道:
“我还以为您不会醒了!我在外面看见您的时候都吓坏了!一堆卫兵,还有鼋大人,他们说把您带回休息室里来,可是我从来没做过这工作,泡泡也不在!怎么办呢……我记得鼋大人曾经喜欢泡在虫蜜池里,所以我把您带到了这里……”
她吐出喉咙里的血水,问道:
“泡泡,辉光,他们在哪里?”
梅梅跳起来左右看看,低声道:
“哎呀,鼋大人不会高兴的,但是他已经把泡泡和辉光都押送到了地牢里,说是要喂给愚人……”
奥黛尔站起来,要爬上自己的悬浮椅。正在她挪动身体时,腹部疼痛牵扯全身,让她控制不住地发抖。
她低头,看见地面上有新鲜的血滴。
从她的眼睛里流下来的。
奥黛尔一手抱住腹部,跪坐在地。卵鞘正在挤压她的内脏,惩罚着她的任性妄为。在梅梅的惊慌叫声里,她抬头望向玻璃宫的墙壁。那种光滑稳定的物质正在吸引着她靠近。
“梅梅住嘴。我现在就要去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