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据现实推测出了自己唯一的出路。
对着翻译器又练习了几遍基础卡哈斯曼问候语之后,他稍稍整理自己的形象,走出员工通道,将脚步声和衣服摩擦声都降至最低,成功混入了劳工的队伍里,溜入会客室。
为了接待即将到来的客人,金库的会客室的装饰豪华程度更上一层。且不论那些颜色诡谲,切面精细的矿石与财物,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一整块长度足够环绕会客厅的生物遗骸。
瓦娜轻而易举藏身在生物骸骨的孔洞里,视线投向下方用深蓝色和亮金色甲虫外壳拼接而成,描绘星空图案的地板。
一开始,他的目光还在被闪耀,漩涡状的地板图案迷惑。直到会客室里的声音被削弱,客人步入现场,他的目光一转,立刻被那位身姿纤细,缠绕光芒的客人吸引所有的注意力。
此次的客人由一支三人队伍组成。为首的自然是卡哈斯曼人首领,其他两人各自携带一枚漂浮的发光设备。
三位客人都有种和其他生物截然不同的气度。瓦娜尤其注意到了为首的那人。
很难用言语描述第一眼看见卡哈斯曼人的“将军”的感触。因为瓦娜的目光被客人的周身那些随着动作而不断流动变化的反光所吸引,以至于不能用完全客观的态度来陈述。
对方看上去像是被刻意制作出来的机械,活动姿态犹如舞者游弋冰面之上。但是机械不会有那样高傲,看似脆弱实则冷冽的气质。就是这一层薄薄的超脱屏障,将卡哈斯曼人从其他物种之中隔离开来。
随着注视时间的增长,瓦娜开始感觉对方外表开始显现亲切之处。就像是落雪悄然熔融露出了底层曾经被掩盖的色彩,又像是员工总是能从货物的特征中捕捉到一两处熟悉的加工标记。
但是同样,他无法明确辨识出具体是对方的哪一处特征吸引了自己。
父亲从会客室的另一端乘坐软椅出现,一见到将军就摩擦起了自己的双手表示烦躁不安,动作带动全身的松弛赘肉波动不已,牵连托举软椅的甲虫也摇摇晃晃:
“卡哈斯曼人。看来鄙人的寒酸宅邸不足以让真正的贵客踏足此处,是吗?”
此刻,瓦娜才惊觉眼前看见的并不是将军本人,而只不过是 投影。
他为自己的迟钝感到羞愧。
会客室里,女儿们也意识到了真正的客人并没有到来异样,只好开始对着那些真实存在的卡哈斯曼卫兵摆出傲慢姿态。
瓦娜把注意力放在了父亲身上,主动从西将军的投影上移开目光。
也就是这一瞬间,他忽略了一束正在注视他的目光。
客人并没有主动回应父亲的问候,而是由随从代为回答。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父亲忽然深吸了一口气,敲打着座椅道:
“不,不,您搞错了。金库可不是什么您能够收购,协商和讨价还价的地方。既然您想要自己的东西,那就亲自来到这里与我们交易赎回。而不是用什么投影来随意恐吓我们……”
对方的随从又说话了,这次转用金库语言,不疾不徐,彬彬有礼:
“西将军从不踏足任何未被征服的区域。然而他希望您能主动交还曾经属于他的母亲的冠冕。这是一次通知,而非交涉。”
卡哈斯曼人收起投影,像是对待真正的主人一般对投影设施行礼,然后依次撤离现场,像是抽走了会客厅的光辉一般,再豪华的陈设在此刻也黯然失色。
“等等。”
父亲摸着自己涨红流汗的皮肤:
“我同意归还冠冕。除非我的某一个女儿与他联姻。并且……我的女儿要成为孕母。”
将军的背影并未因此停驻。他身后的某个随从回身,回答的毫无感情:
“西将军不接受人为制造的孕母。更不允许有人用专属于他的物品交易。”
卡哈斯曼人离开后,父亲气的全身泛红,不住地颤抖。苦苦支撑座位的甲虫再也无力工作,被原地压扁。
父亲在一地狼藉之中抓起对讲器,让仓储区域的监工赶紧前来面见。
未被顾客看中的女儿们无精打采,像是枯萎的花束一样挤作一团,向父亲祈求喂养。
“你们给我打起精神来!”
父亲从自己的身体褶皱里掏出糖果盒,拿出一瓶虫蜜抛给这些女儿:
“等鱼人投资商来的时候,我要你们表现的漂亮可口又难缠,而不是一群该死的争抢食物的肉畜。”
虫蜜已经引起了女儿们的哄抢。这种卡哈斯曼人生产的液体能让她们身材丰腴,精神活跃,以至于为了争抢一口残渣宁愿凶残撕咬同伴的脸庞。
瓦娜本想走出去,对父亲报告自己工作时亲眼目睹的那件事……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已经自动计算出抢在客人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