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了。
sales见来了大主顾,见缝插针问需不需要镶钻的款式,反正都要等,陆庭洲直接刷了卡。
诚如陆夫人所说,丝绒礼盒上的蝴蝶结是他亲手系的,东西也是亲手放在她卧室床边的。她倒是不吝啬,言辞活泼,以为是家里二姐送的,巴结讨乖得不行,反观自己和她的聊天框儿,干干净净空空如也。
哪怕真相大白,她也仅仅是选择摘下那块表,而非和他多说半句话。
不禁再次感慨,从前的小喜妹妹是真的不会有了——
可话又说回来,这样强烈的情感诉求,是在乞求妹妹的原谅吗?还是奢求她对你恩典的涕零?他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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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不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明显察觉日理万机的大哥心情不是很好,下巴线条锯得直挺挺的,更添冷峻严肃,以为是工作上的问题,就没多问。
他极少开车,但技术不输给任何一个人。
穿过两侧种满高大栾树的绵长夹道,风吹过,存积的雨水稀稀拉拉掉落下来,砸在车玻璃上,明黄灿灿的路灯被模糊成遥远的光斑。
雨后的视野墨中透着冰蓝,四面八方碎金点缀。
程不喜觉得他今晚车开得格外慢,一瞥仪表盘,才30出头,“为什么开这么慢呀……”她有些坐不住。
“很赶吗?我记得是明早的课。”他扬了扬眉,嗓音清淡,滴水不漏。
“就...想早点回去复习,明天有考试的。”
“嗯,阴雨天路不好走,还是开慢点好。”
“……”
笑话,路不好走?那当年是谁拿下F1比赛的冠军,还有全国骑射大赛的第一名?和那些个崎岖险峻的赛道比起来眼下这路别提多平坦了,小儿科好吗,程不喜懒得再多说。
慢就慢吧,反正又不是她受累。
A8的座椅着实舒服,不愧是行政大佬们不二青睐的首选,快给她骨头都按酥了,身体放松随之而来的就是胡思乱想,刻舟求剑。
程不喜盯着车窗外一帧帧掠过的街景,脑子里反复浮现刚才书房里的画面。
自称是助理的女人顶着一张妖艳至极的脸,做着堪比女主人的工作,而她呢,清汤寡水,幼稚低龄,遇事不讲道理,动不动就哭没礼貌。
她在生人眼里一直是温和的调性,从没对谁抱有如此大的敌意甚至是偏见,从小被教养的是常怀感恩。
可今晚的她简直不像话,和那些阴损刻薄的小肚鸡肠之人毫无区别,现下冷静思考完,除了后悔还是后悔,连带着眉眼也沾染几分恹恹的戾色,投射在车窗玻璃上。
车里正在循环播放马思涅的《沉思曲》,小提琴曲宁静而又祥和,犹如少女虔诚地向上帝倾诉。
她是否也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忏悔呢?
就这样,带着乱七八糟的思绪,她稀里糊涂睡过去了。
孰不知旁侧的人从始至终都在密切地关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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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醒,车已经停在学校门口,也不知道停了多久。
程不喜揉了揉眼睛,发出小猫一样的动静。
已经很晚了,这个点有宵禁,门口同样没什么人。
陆庭洲正心无旁骛地低头帮她整理那本《曼昆经济学原理》,模样十分专注高大,那本书虽然被她郑重其事地带回去,但半页都不曾翻开看过。
——小时候她就不太爱护书本,妥妥的小学渣,书本经常被弄得很埋汰,边边角角都是崎岖的折痕。
陆庭洲那时候就暴露出极其强悍的耐心素质和为人兄长的不厌其烦的调性,那些被她弄得乱七八糟充满褶皱的书被他整理得像刚出厂似的齐整,边边角角全部铺平理顺。
今天也不外如是,包括那本色_情漫画——见她悠悠醒转,陆庭洲侧身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我今晚住花东,是和我一块儿过去,还是回学校?”
花东是他的地盘儿,有琳琅错落的星级酒店和超豪华的商圈,同样吸金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说话 间,他把书递给她,目光透亮如深夜里的繁星,带着一丝期待的战栗,程不喜心情复杂地接过那两本“炸弹书”,抿唇小声说:“学校…”
陆庭洲下颚紧了紧,没勉强,嗯了声。
大约是没彻底死心,他又补充:“要是想过来,随时打给我。”
说罢,“这辆车——”他稍作停顿,“我停花东的停车场。”
程不喜小鸡啄米般点头,满脑子都是赶紧开溜。
在打开车门的一瞬间,他温沉老派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丝上位者的古板说教:“小喜,你该练车了。”
好似被当场念了紧箍咒,她一个趔趄,差点没磕碰到头。
陆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