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反应迅速，飞快地扑向福安，将福安护在身后。
“小心！”
奥德莉激动地起身，连带起自己桌前的那一片餐具呼呼啦啦地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响声。
一片兵荒马乱中，处在中心的福安反而是最淡定的一个人，不紧不慢地放下白色手帕，双手放在膝上，面无表情。
就在那些食物顺着抛物线就要靠近白术时，福安挥了挥手。
手腕刚刚抬起，几道黑影似是破窗而入，为首的黑衣人不知从哪里扯了一块黑色的布，大手一挥便将那些食物尽数包裹在布中，一点不落。
所有人连带着白术都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那块裹成一团的黑布，唯有福安盯着那块似是有着暗纹的布，皱了皱眉。
“本宫要扣你俸禄。”
落针可闻的房间里，福安淡淡的声音忽地打破了这一片寂静。
黑衣人转身回头，虽然蒙着黑色的方巾，可众人却愣是看到了一丝不解和……委屈？
小黑悄咪咪地从白术袖中探出头，哇塞，看到同类了诶，瞬间心里充满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福安气势非但没有下降反而隐隐上升，“你拿的是皇阿玛特地给我的玄布。”
黑衣人拿着包裹的手猛然一抖，仿佛烫手般，扔下来也不是，拿在手里也不是，只能默默将手臂朝身后放了放，其他的黑衣人一脸同情地望着他。
“算了算了，回去吧。”
福安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是自己人，自己带来的人，才堪堪忍住。
“安，你说什么？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奥德莉走到福安身边，担忧地看着她。
福安扯出一抹笑容，礼貌微笑道，“我只是批评了一个铺张浪费的下属而已。”
说着，看向那个摔倒的侍女，“好了，我们该处理正事了。”
奥德莉上前扯着那个侍女的头发，将人狠狠地拎起，“说，是谁让你那么做的？”
侍女一脸的惊慌失措，慌乱不已，“不，没有人，是我不小心绊倒了，都是我不小心。”
奥德莉怀疑地看着侍女，又转头望向福安。
福安优雅地理了理裙摆，慢慢走近，在侍女身前蹲下，脊背挺得笔直，拿着折扇抬起侍女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你可知，人在心虚的时候，总会不自觉重复说某一句话。”
看着侍女的惊恐放大的瞳孔，福安笑意陡然加深，“因为她在努力说服自己相信。”
福安拍了拍奥德莉的手，奥德莉松开她的头发，侍女如同一滩烂泥般坐在地上，浑身颤抖看着两人。
福安并未理睬，站起身背对着侍女，巧笑嫣然，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够传到侍女的耳朵里。
“奥德莉，我若是处置几个没用的侍女应该不会造成太大影响吧。”
奥德莉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没用的废物而已，你可是公主殿下。”
福安轻笑转身，裙裾因为旋转开出一朵绚烂的花，侍女愣愣地看着，只觉得浑身发冷。
昏黄的灯光里，福安并不说话，只是撑着下巴，定定地看着侍女，看着她一点一点的崩溃，如同破碎的玩偶般。
“我……说。”
令人窒息的寂静里，侍女终于艰难的开口，等待太过于煎熬，侍女的心理防线终于被打破，不得不吐露出实情。
“是艾伦，他让我这么做的。”
“艾伦？”
福安仔细思索着，记忆里好像并不认识这个人。
“就是刚开始带着您进来的那个侍从。”
侍女说着，抬起头观察着福安的脸色，见她并没有明显的愤怒，于是继续开口，“他以薪水威胁我必须这么做，我的家里还有病重的父母……”
福安将折扇扔在她的身上，而后转身坐回原来的椅子上，并没有兴趣听下去。
自己又不是圣母，再说了，哪怕生活得再艰难，这也绝不是加害别人的理由。
只是那个艾伦还真是睚眦必报，有趣，当真是有趣。
福安挥了挥手，黑衣人再次破窗而入，倒是分不出是不是那个被罚了俸禄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