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舍人胞妹?”阎臣安震惊之余脑中细细思索着,缓缓坐直身子捋胡须,“我记着朝中武将仍有不少曾经谢家军者,若恪敏郡主与卫小娘子出事……”
南安王仅有恪敏郡主一女,谢老将军夫妇膝下仅有这一双外孙儿女。m.sanguwu.cc
阎臣安不敢再往下想,只觉一阵后怕,但忽的脑中有一灵光闪过,“殿下是如何得知此事?老臣并未收到任何风声,岭山庄也无人来报。”
姜骅朗倒茶的手一顿,眼眸微眨,而后快速敛起情绪继续倒着茶水。
“孤与她们同行。”
阎臣安了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只是墙边蜡烛烛芯炸响,惊得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阎臣安微微抬眸瞧着面前仍旧神态自若的姜骅朗,心下飞快盘算着。
想问些什么,却又不敢问出口。
沉默一阵,阎臣安深吸口气似是下了决心,拉下张脸,决意打破砂锅问到底。
“前些时候,老臣收到一些风声,常相似是相中了太子妃的人选,殿下可知此事?”
阎臣安饮着手中热茶,偷偷打量着姜骅朗的神情变化。
“孤知道。”姜骅朗放下手中茶盏而后直直看向阎臣安。
阎臣安虽为老臣,但被姜骅朗直直地盯着,仍是有些不自然。
看着阎臣安尴尬地小口抿着冒着热气的茶水,姜骅朗忽觉有些好笑,轻笑一声,“阎詹事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阎臣安突然转变的话题,有些尴尬的反应,姜骅朗自是迅速就反应过来,这个问题,并不是他想知道的。
阎臣安缓缓放下手中茶盏,试探地问道:“殿下,确定就是卫小娘子了么?”
听着阎臣安的姜骅朗未作何反应,只摩挲着瓷白茶盏光滑的边缘,盯着杯中微微泛着涟漪的水面。
“阎詹事以为,父皇与母后如何?”
姜骅朗并未回答阎臣安的问题,而是问了阎臣安另一个问题。
阎臣安眼眸快速转着,“陛下与娘娘少年夫妻,自是恩爱有加。”阎臣安虽知晓崇仁帝与皇后离心,但没有那个胆子当着姜骅朗的面点透。
姜骅朗嗤笑一声,“恩爱有加。”
“阎詹事,你作为孤的人,还觉着父皇母后恩爱有加?”姜骅朗摇着头,唇角含笑,眼神探究地抬眸望向阎臣安。
阎臣安立马变了脸色,垂下脑袋,抬起手,“老臣惶恐。”
“行了。”姜骅朗长舒口气,“父皇母后离心已久这事人人皆知,有何难以启齿的。”
“当年父皇被皇祖父与外祖父逼着娶了母后,如果不是皇祖父身子不好,父皇掌权后立马纳温氏为侧妃,倒还真可以说是……”
姜骅朗眼神骤变,似有几分恨意参杂其中,语气变得缓慢,咬着牙,“恩爱有加。”
还不等阎臣安做出反应,姜骅朗眸中的狠意瞬间消失,又变回一副淡然模样,唇角微微弯起,“所以,孤自是要去瞧瞧,外祖父选的太子妃是何人。”
“那,殿下以为?”阎臣安松下口气,抬眸仔细瞧着姜骅朗的神情。
只见姜骅朗眉头舒展,眸色轻松,唇角一丝清晰可见的笑意。
忽然对上的视线,阎臣安有些呆愣,后背一僵。
直至离开东宫独自坐在轿中,阎臣安才品出姜骅朗那眼神是何意,而后捋着胡须了然一笑。
看来是时候开始准备东宫大婚事宜了。
*
强风带来厚重的乌云,盖住刺眼的阳光,天色忽然变得昏暗。
卫无双独坐院中红枫下,眼神望着院门,手里揉搓着一根干枯的枝条。
一阵脚步逼近,卫无双迅速起身,扔掉手中枯枝,跑至门口望向来人。
“姑娘。”春桃面色凝重,手中提着食盒,快速跑近卫无双喘着粗气。
卫无双瞧了眼春桃身后,又环顾一圈,拉着春桃走到屋内,掩上房门,“如何?可有问到?”
“大郎君说,当时夫人是自己寻来的一个郎中,并未用府中常用的谢郎中。”
“不是谢郎中?”卫无双心下警觉。
春桃小脸皱成一坨,有些遗憾道:“但是大郎君并不知晓那郎中究竟是从何处来的,只记得他姓刘。”
“可知叫刘什么?”卫无双有些焦急地握住春桃手臂。
看着卫无双期待的目光,春桃失落地摇摇头。
卫无双收回手,手心攥成拳,轻敲桌面,安慰着自己,“没事,有了姓氏也算缩小了范围,待会儿你去城中打听一番京中何处有位刘姓郎中。”
“就说曾经有位刘姓郎中医术极其厉害,医好了隔壁卧病数年的老太太,你也想寻来替你祖母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