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小娘子处传来的。”
姜骅朗有些震惊,这许久还是头一次收到卫无双身边人传来的消息。
姜骅朗打开秘签,上面将卫无双在水榭中与姜臻宜,后与姜继瑜的对话原原本本的写下。
看完秘签,姜骅朗双眸弯起,冁然而笑。
一旁的赵然甚少看见自家太子笑得如此开心,“殿下,可是卫小娘子处发生了何事?”
姜继瑜将纸团上的信息简述给了赵然,而后将纸团放于烛火之上,待其燃烧殆尽。
赵然还未听完,已是惊得瞪大了双眼,饶是随太子见了天下事,仍是不免感叹,“卫小娘子,这也太大胆了些,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了,不免要在陛下面前状告一番。”
“若是再添油加醋些,说卫家不满陛下所行黄河水患救灾之策,岂不是就大难临头了?”
姜骅朗看着纸团落下的灰尘,拍了拍手,“若她是那般惯于审时度势之人,在那京城之外,眼见孤被杀手所围,落于下风,她就不会出手相救了。”
“京中人惯会趋炎附势,有这一人不有趣么?”姜骅朗笑着走出房门,抬眼看向屋外湛蓝的天空。
风吹,叶落。
姜骅朗收起笑容,变回了那般拒人千里的模样,“走吧,咱们该进宫了。”
此时的含元殿中,崇仁帝正同众大臣赏着舞姬飘然的身姿,听着悦耳的钟磬之音。
“父皇。”姜骅朗从一旁的柱子后走出朝崇仁 帝行礼。
崇仁帝正坐在殿中同下位的常相谈笑着,“太子来了。你可去见过你母后了?”
“儿臣早间就已去过母后宫中看望母后。”姜骅朗毕恭毕敬地答着崇仁帝的问题。
“今日你母后寿辰,朕由记得朕居东宫时与皇后初成婚的日子,算起来朕那时也是你这般年纪,如今已过去十数年,当真是岁月不饶人呐。”
崇仁帝难得地露出些追忆往昔的柔和模样。
“如今我大齐国富民强,百姓已彻底摆脱战乱的恐惧,安居乐业,这也都得益于父皇不辞辛劳为国为民十余年。”
崇仁帝听着姜骅朗恭维的话,笑出了声,“朕老咯,你是太子,应做众臣之表率,为上能自爱,群属必畏钳[1],此番才当为臣为储君之道。”
崇仁帝一句话,叫身下众人开始互相递起了眼色。
谁人不知如今朝堂瑞王一党正筹谋着如何能将姜骅朗拉下太子之位,自己入主东宫。
往常似是墙头草般左右摇摆不定的朝臣,听清了崇仁帝的意图,也有了谋算。
任凭靖国公等人如何筹谋,即使温家手持大军,但他们终是竹篮打水。
姜骅朗这太子之位,坐得稳着呢。
常相笑着捋捋胡须,“陛下洪福齐天,在老臣看来,陛下无论何时依然是少年模样。太子到底还是孩童,前些日子的私盐一案,若交由潜龙之时的陛下,曹怀仁必不会于狱中自尽,这样瞧来大齐还得再辛苦陛下几十年呢。”
“常相可是严苛了些,朕瞧着太子处理不错,虽曹怀仁畏罪自杀,但仍是查清了此般难案,将所有妄图扰乱朝纲之人绳之以法,既维护了朝堂威严,又让天下百姓看见了朝廷的仁爱之心。”
“今日本就是喜日,不如喜上加囍,私盐一案该论功行赏了,来人。赏太子白银千两,丝绸五万匹。这几日你也辛苦了,今日后就再赏你休息几日。”
崇仁帝心情甚好,大手一挥,提了被自己按下的赏赐。
姜骅朗跪下叩谢陛下赏赐。
一旁的靖国公虽面上带笑,但谁人不知他心中定是怒海滔天。
许久过后,一小内侍迈着小碎步快速走到杜荣海身旁,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而后又退出殿中。
杜荣海对此毫无反应,似是自己什么都未曾听见。
*
傍晚时分,千秋宴终是结束,卫无双迈着疲累的步子,随卫父柳氏朝宫外走去。
身旁的月洞门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味道,卫无双抬眸望去,只见门内漆黑一片,未有人影出现,只闻几声虫鸣。
卫无双从不会怀疑自己所察觉到的,但现下却是有些不确定了。
“双双,愣着做什么?”前方的卫父忽然发现卫无双没有跟上,于是转过身提醒着。
卫无双这才回过神,立马朝卫父跑近,“来了。”
“这宫里可不比外面,别再此般探头探脑了。”卫父皱着眉压低声音斥责。
然而,卫无双的感觉确实没有出错。
卫无双刚离开,就有一人影从暗处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