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拒。
是因为她真的没有伤害他吗,如同在走钢丝时被加上了安全锁,让他想要在可控的范围内探寻自己恐惧的边界。
——为什么在她的手按住自己胸口的最后,他感到的竟然是莫名的安心?就像有什么他失去了很久的东西伴随着她掌心的温度和力量,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他发了一会儿呆,换下衣服转身出门,一轮明月照亮了不算宽敞但被打理得很精心的庭院,女孩坐在廊道的木地板上,正低头摆弄手中的漆雕。
见他过来,她举起漆雕展示给他看:“凛,你看这个好像你。”
身体圆滚滚眼睛也圆滚滚的猫头鹰在木板上盯着他,她的眼睛也在木板后忽闪忽闪地盯着他,月光如清透的水波般倾泻下来,盈盈闪动在她的眉睫上。
糸师凛一下子停下了脚步,然后掉头就走,步伐里罕见地透出一股仓皇的意味来。
“啊,还在生气吗?”绘里世默默放下了手里的漆雕,在心里偷偷摸摸地嘀咕了一句脾气可真大,但看看身旁依旧笑眯眯的老婆婆,还是没好意思把这句吐槽说出口,作乖巧状开口向她告别:“那婆婆,我就先告辞了。凛好像状态不太好,我还是去送送他吧。”
“哪有女孩子送男生的。他那么大个人,还能丢了不成。”但老婆婆一脸老神在在地劝说她,“他是那种经常会闹脾气的类型吗?那就该多晾他一会儿。”
“而且,”她又好整以暇地补充了一句,“你怎么知道他是在生气呢?”
……鉴于糸师凛那张虽然五官轮廓都池面得很标准但除了“烦”、“滚”和“离我远点”之外基本上没有其他表情的脸上的确看不出他的真实心情,但那个反应,怎么都不像心情很好吧?
不过绘里世还是决定相信老人家的判断,犹犹豫豫地又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