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青行走在这绚丽但危险的波澜之中，淡然从容，没有任何一道神通能触及他的衣角，他简直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吾辈修士，当如此。”
他面带微笑，脸庞清秀，如游走世间的贵公子。
“你混蛋！我就是死也不放过你！”敖玄空嘶吼，声音之中满是怨毒，下一刻他就被从天而降的一掌拍成肉泥。
鲜血夹杂着肉泥四溅，却又被通天树治愈，重组敖玄空的身躯。
一只覆盖光焰的大脚丫子降落，敖玄空惨叫一声，再度崩碎。
通天树再度闪耀，龙骨铮铮，血肉蠕动，鳞甲再生，敖玄空又一次完好无损。
鲲凌虚、玉轻若、西公主、玄玉宇、朱影儿五个身上也发生着同样的事。
这一切都在机械地重复着。
他们皆为一族神子，神魔赐灵，在每一个境界都代表着极限，如今却落在牧青手中，惨遭蹂躏。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折磨，除了敖玄空还能骂得出来，余者都在咬着牙苦苦支撑，心神都快崩溃了。
神女清冷？清冷不再。
公主娇俏，沉默不语。
悄然间，十万八千台阶已经走过了六万有余，这六神子在生死之间徘徊了无数次，都是摇摇欲坠了。
牧青突然止住了脚步，搞得鲲凌虚几个都愣了楞神，还以为牧青要大发慈悲了。
“诸位，生死之间走一遭的感觉如何？”牧青笑着说道。
对牧青最为仇恨的敖玄空、对神族身份最自傲的鲲凌虚、嚷嚷着要睡了牧青的西公主、外貌憨厚的玄玉宇、高傲冷厉的朱影儿，一个个都如霜打了的茄子，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唯有玉轻若开口，言语之中竟还有几分清醒：“轮回圣者，据我所知，你不是心性扭曲之人，折磨我们这么久，你到底想怎么样？”
牧青脸上的表情未变，依然微笑，眼神却冷了下来道：
“诸位生来是为神子，一生顺遂，高高在上，没有体会过随时会被妖族吃掉，被神族掳去血祭的日子吧。”
“身躯被分食，灵魂被抽走炼制法器，日日夜夜遭受焚心之苦的日子，诸位没体会过吧。”
目睹牧青眼中平静似海深的仇恨，玉轻若道：“我从未主动杀过一人，轮回圣者若有打算，我们不妨谈一谈。”
牧青闻言哑然失笑：“从未主动杀过一人？那光是因你而死的人有多少，你在乎吗？”
牧青呵呵冷笑：“那年玉兔神族祖神赐灵，诞下神女玉轻若。玉兔大祭司下令为神女建造广寒宫，建成之日，血祭百亿人族就为了祭祀你的破宫殿。”
“你自生下来那一刻就背了百亿人族的血债！”
牧青一巴掌将玉轻若攒倒在地。
他平静说道：“累累血债，血海深沉似星河之远。”
玉轻若默默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爬了起来，咬牙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牧青笑了，笑容深邃幽暗：“当然是先收点利息，不然你以为我停下来就为了和你们聊天？”
却见牧青双手结印，海一般的法力在他周围呼啸着，转眼间就汇聚起超过百万丈，并且还在不断扩大。
然而牧青对空间的掌控登峰造极，他拉伸了空间，始终没有逸散出一丝一毫的法力于人皇界神通之外。
玉轻若心中终于泛起恐惧的情绪，她心中自忖：“这样的力量波动，我至少要五劫境才能与之匹敌！”
而此时，牧青凝聚的法力足有一颗星球之大，他缓缓结印，法力汹涌，瞬间分化出六道法力洪流飞了出去。
“啊？这是？”
玉轻若大惊，因为牧青的法力强行灌注到她体内，没有任何不适之感，她反而感觉自己似乎是在变强。
她转头看向鲲凌虚几个，发现他们也都是如此，伤势早已复原，周身光芒大涨，体表凸显密密麻麻的道纹，气势在猛然膨胀。
玉轻若焦急大喊：“你要做什么？”
牧青瞥她一眼：“都说你们这一众神子神女代表着每一个境界的极限，我看不尽然，你们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呢。”
玉轻若再想说话，已经说不出话了，因为牧青雄浑的法力连绵不绝，把她的嘴巴都塞满了。
这些法力沿着她的七窍，透过她的皮肤，进入体内，竟然和她本身的神力没有任何冲突，反而融合了起来。
玉轻若心中越发不安，却始终无能为力。
牧青身躯外围的法力海洋在逐渐减小，再次露出他的身影，他手持混沌斧，身高万丈，苍莽而巍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