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游走。她除去了多少针线我并不知晓,我只清楚经她这一番折腾之后,我这张脸定然满是伤痕。之前脸上密布的皆是针线,而现在想必都是一道道伤痕。
与此同时,有两个宫女从一旁走来,默不作声地将我按压在地上,以便于她为我拆除脸上的针线。明明只是宫女,却力大无穷,简直就像是要将我牢牢钉在地上一般。我疼得浑身颤抖不止,却丝毫无法抵抗。
“好了,你们几个,赶快替娘娘梳洗打扮,早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万不可误了时辰。”
不消片刻,那嬷嬷总算完事。疼得浑身脱力的我被两个宫女拖拽到一旁,她们从那口已然破败的井中打来清水,不由分说地对着我的头脸便是一通胡乱打理。完事之后,那几个身强力壮的宫女不由分说地快步走上前来,她们紧紧地架住我孱弱的身躯,用力将我从地上拉起。那粗暴的动作毫无半分怜惜之意,而后连拖带拽地径直把我往宫门外拉去,不由分说地就把我塞进门口那顶狭小简陋、看上去有些破旧的轿子。我坐在颠簸不停的轿中,喘息了许久,终于颤颤巍巍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脸。
我原以为会摸到密密麻麻的伤痕,至少也会摸到满手的鲜血,可奇异的是,当我的手触碰到脸上的肌肤时,竟是一片光滑平整。昨夜满脸细密的针脚黑线竟然全都消失不见了,甚至连一个针眼都未曾留下。
我满心骇然,不知神奇之处究竟在于这个嬷嬷和这几个宫女,还是在于我如今所拥有的这具躯体。
轿子颠簸了好一阵,我感觉它停了下来。等待许久之后,我终于自行动手,揭开轿门,这才发觉外面已然日上三竿。我依旧身处那红墙深巷之中,只是旁边有一扇极为宽大的宫门。与我那又小又破的如意阁不同,这里看上去应是某个大型宫殿的偏门。我小心翼翼地走下轿子,缓缓走近,推门而入,只见一个极为宏大的庭院呈现眼前,一眼竟望不到对面。满院都跪着形形色色装扮的女子,全都低头俯首朝着一个方向。我正在门口踌躇不前,不知该去往何处,一旁又走来一个纸人宫人,沉默不语地拉住我的手臂,将我引向最后面的位置,而后推我跪下。我茫然不知所措,只好依照他人的样子,低头趴下。
这里,想必就是早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