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慎言面上不显,脚步却走走停停。m.qinyuanshu.cc
昨日傍晚父亲和弟弟才到上京,崔慎言忙了一整天还没来得及问李玉满的事,所以现在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心情面对她。
特别是两人身份相差极大。
他虽是正一品,但李玉满却是手握北方六大州的超一品异姓王。
面帝不拜,见帝不跪,甚至可以不用尊称。
特别是刚才两人不经意间的对话中流露出的熟稔。
在不知李玉满对自身身世是否了解的情况下,崔慎言一时间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李玉满单手勾着脑袋,走得随意。
崔慎言实在没忍住,趁还有涪江在身侧,问道,“不知济王这是要去哪?”
李玉满斜睨了他一眼。
那一眼眸光潋滟,在昏暗的街道下,崔慎言几乎误以为看到了他亲弟。
只是很快,月光洒下一点,照亮了属于李玉满独有的英气。
愣住的崔慎言立马回神,只听李玉满淡淡道:
“来要个证明。”
证……证明!
证明她是崔氏的孩子!
她姓李,却跟崔氏扯上关系,那他崔氏的纯臣地位岂不是会被动摇。
想时行雨哪怕贵为丞相,有帝王担保,都时常有人挑衅,在工作上更是拖拖拉拉,栽赃嫁祸,不就是因为南边时家的存在吗?
难道他们崔氏也要面临这样的困境……
崔慎言肉眼可见的惊慌,看了眼一旁的涪江,“这、这……改日吧,改日再说,哈哈哈。”
“一份南坊女子解封的证明要改日才能下来?”
“你们吏部是干什么吃的?”
李玉满不满地呵斥。
“啊?”
崔慎言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这个证明。
自己吓自己。
崔慎言吐出一口气,“马上,下官这就去衙门马上给您开一张。”
李玉满脸色这才好了些,“快些,今日我便要解封。”
“好好。”崔慎言无有不应,哪怕又被迫加班也乐呵呵的。
就这样,李玉满用了不到一刻钟的速度拿到了热乎的证明。
正准备去南坊,她一抬脚,涪江随即跟上。
她回头,“涪将军有事?”
现在还在衙门内,有不少被叫来的吏部官员,涪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边、边走边说。”
“嗯。”
两人直走到清冷无人的街道,涪江才在几番犹豫下开口,“那个,济王大人……不是不是,济王济王,我想问问……”
李玉满侧头等他,只见涪江吸气呼气,又吸气呼气,来来回回,脸憋得通红,眼睛亮亮的看着李玉满,却始终说不出口要问什么。
但涪江这个反应……
李玉满很熟啊,毕竟她在北方出现,路上见到她的男子大多都是这个反应。
于是,她摆手道,“上京男,不约。”
“?!”
涪江短暂地怔了一下,连忙追上去,“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近来最追求木红小姐,她说要取得您的首肯她才能跟我、跟我……”
木红?
她派木红木绿去钓木齐的话,没想到木齐没钓到,先来一个涪江。
木红这人唯一爱好就是玩男人,荤素不忌。
但好在身手矫捷,从不耽误正事,比起她妹木绿,她为人要聪明得多。
所以这点微不足道的爱好,只要不再像以往那样调戏良家少男,在李玉满看来都是小事。
毕竟有哪个女子不好色?
但她会对涪江说出这种话,令人深思。
李玉满仔仔细细地看了眼涪江。
涪江站直,目光直视前方,体现出最好的姿态。
好像有点老。
李玉满大概明白问题在哪了,她道,“一样的,上京男,不行。”
“……为、为什么?”
“没有原因,就是不行。”
“可我与木红小姐真心相爱,我和她……”
李玉满彻底懂了,这是被木红那小子骗了身,然后木红不想负责就随口敷衍他,没想到这人还真来问。
李玉满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男子最终重要的就是自尊自爱,你这……”
李玉满摇摇头,“不成哈。”
“我们济州不接受这种有婚前行为的男人。”
“可木红不是这样跟我说的,她说……”
“嘘,”李玉满道,“都是考验罢了,很显然你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