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又是一阵人头窜动。
初听，李玉满以为是曲大姐热情，藏不住事。
但从刚刚牛家那名女子来看，这句话倒像是个提醒。
——提醒有官府的人来了。
这次李玉满观察得更仔细。
又是从巷头走到巷尾，那些与曲大姐搭话的人，无一男子，全是女子。
李玉满余光扫了眼顾槐，发现他正看着她。
顾槐道，“怎么样？这里的风气是不是同李家村有些像？街坊邻居间，朴实无华，热情好客。”
”……”
难道李家村给顾槐的感受就是这般？
李玉满心里摇头，不对，应当是顾槐幻想中的李家村。
因为他住在山上，与族人并无多少交接。
这种景象大概是他看到的某一个表面。
“她们也常聚在一起吃东西，有时候是在树下，有时候是在河边，还有可能像刚刚看见那样围坐烤火，类似好好生活的气息很浓，我很喜欢。”顾槐露出向往的神情。
“所以每一年都是我带队来，且一年比一年带得东西多，希望她们聚在一起时能为其中某样食物而开心。”
说到这，顾槐顿了顿，“嗯，但是每年都是大年初三来，今年来早了些。”
难怪……一个个通风报信般。
李玉满扯了扯唇，不知说什么好，只道，“有心了。”
顾槐以为是提起李家村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便收口没再说什么。
之后的程序在李玉满看来与上一个没什么区别，都是疑云密布。
又走了两个，曲大姐道：“好了，接下来的人家没有搬住处，大人自行安排吧。”
“多谢了。”顾槐微微拱手。
曲大姐转身离开之际，李玉满道，“姐姐，我想如厕，方便去你家解决吗？”
南坊的公厕没有女子的，都是男子。
曲大姐迟疑道，“只怕小地方污秽，难入姑娘的眼。”
“什么污不污秽，谁家茅厕是干净的？”李玉满无所谓道。
顾槐不太能接受李玉满离开，他道，“要不我们先……”
“欸，”李玉满打断他，“这事坚持多年半途而废可不行，我去去就来，大不了我再叫人送我，反正就这么打点地方。”
说着，不等顾槐反应，揽着曲大姐就走。
“姐姐，你家在哪？走那条路要快些，肚子要收不住了。”
“这这。”
顾槐站在原地，看着两人勾肩搭背地走远，木齐忽地从暗处显身：“陛下，可要跟着？”
顾槐收回目光，往前走，“就你这功夫，跟上去能干什么？明摆着告诉她，我不信她？”
“丢人现眼。”
“……”
怎么办，好有道理！
木齐只能再度隐身。
……
这边，李玉满拉着曲大姐聊家常。
从家里有几口人聊到猪圈里的猪，鸭圈里的鸭。
曲大姐以为她是一个娇娇女娘，没想到竟也是同她们一样吃过苦的人，顿时好感倍增。
特别是看到她手心敷着的厚茧更是放下心，主动地挽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