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排,海黎才看到了稍年轻些的舞妃和其他女子,再往后一排就又成了一群老女人,看打扮就是官家夫人,和官家的小姐们穿插着坐着。
像蓝昭仪、绿昭仪这样已经到昭仪之位的妃嫔,竟然都没有她们的位子。
这巫魈皇帝的妃子……到底有多少?
海黎暗自咋舌,淡然清冷的目光瞥了玉阶上正欣赏歌舞的皇帝一眼,便又回到对面的一群女子身上。
公主竟然能坐到别的妃子前面去,可见皇帝的宠爱。想必若是妃子的女儿,也要坐到自己母妃下首吧?
看来这个小公主,应该是皇后所出。由方才皇后看巫马玗玖那慈爱的眼神,估计巫马玗玖应该也是皇后所出。
或许也只有皇后才能把他保护得这么无忧无虑。
海黎垂眸,看着面前的佳肴,提筷尝了尝,慢嚼细咽,动作极其优雅,似乎真的全神贯注在吃。
若公主和巫马玗玖都是皇后所出的话,那么太子呢?太子是谁所出?
凭她的直觉,皇后对太子的眼神如此嫌恶和鄙夷,毫不掩饰,或许是觉得他夺了她儿子一个太子之位?
海黎抬眸,不动声色地看了一圈前面的一干妃子,从神情上,实在是看不出来太子的母妃是哪个,因为没有一个妃子在用刚刚皇后看巫马玗玖那样的慈爱的眼神看太子。
别说慈爱了,连眼神都没有。
她看了一眼巫马云影,魅惑人心的少年容颜此时依旧冷漠至极,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冰冷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
难道……他的母妃已经……?
他本似乎在看面前歌舞,察觉到了海黎的目光,桃花眼便也幽幽地瞥了左边一眼。
海黎对上他的眼神,友好地微微一笑。
巫马云影面无表情,冷漠撇开了视线,继续看歌舞。
海黎嘴角一抽。
太冷漠了吧。
她的视线下移,巫马云影面前的桌子上,菜一口也没动,酒也没倒,甚至筷子都还在侍女摆好的姿势上躺尸着。
他一手搁在腿上,另一手只玩杯子,没有一点儿打算吃的样子,那目光锁定在面前的一众伎女身上,似乎真的是被歌舞深深吸引。
海黎眼眸微觑,扫了一眼他面前的菜肴。
并没有毒啊。
为何他不吃?
因为洁癖?
一曲舞毕,伎女们踩着小碎步快速入了内室,古筝声也随之渐渐低了下去。
皇帝看向海黎,笑着问道:“使者大人,不知这巫魈的歌舞与贵族有何不同?”
歌舞?
不说在这般动荡落魄时候,鲨族不会有歌舞宴会,就算鲨族自己确实有歌舞,海黎其实也没见过。
“大体与巫魈一样,只是风格会有不同罢了。”随口就扯了一句谎,海黎极其淡定,丝毫不露破绽。
皇帝面露好奇,期盼道:“哦?那不知日后朕和这些大臣们可否有机会能够欣赏一番?”
海黎清冷的目光落在皇帝脸上,如天人般地容颜含笑,却语气平淡:“鲨族到巫魈路途险远,能过得来的也屈指可数,别说舞女了,连个侍卫要过来也是有些困难的。这也就是为何敝使是只身一人前来的原因,就是不想劳民伤财,如果让贵国笑话了,还请见谅。”
皇帝和身后大总管对视一眼,此刻才明白为何鲨族使者连个侍卫也没有的原因了,于是皇帝便笑道,隐去语气中的失望:“哦,原来如此,那便也不麻烦了。”
海黎淡笑点头。
巫魈皇帝在海黎还未到之前本已经作好了最坏的打算,也就是鲨族使者傲慢至极,有各类无理的要求,而自己也不得不憋着,还得客客气气。
谁知这使者还如此有礼,皇帝心中暗松一口气还来不及,哪里有空仔细辨别海黎话的真假,一股脑都相信了。当然,他也辨别不出来,鲨族不曾现身过,无从考证,只能海黎说什么信什么。
她又低头吃了一口菜,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回味了一会儿,挑眉,扭头对巫马玗玖小声道:“玙王殿下,这宫中的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