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翰院后院的大浴桶里,云泥闻着沁人心脾的药香,缓缓闭上眼睛。m.moxiangshu.com
一旁的门生们又提来两桶水倒了进去,空气中弥漫的药香又浓了几分,云泥仔细感受着自己的经脉,经过这些日子得药浴,真气反噬带来的异样此刻已然随着疲惫完全消去,云泥此刻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舒服。
“感觉怎么样?”焉鸩屏退门生,摇着扇子,迈步入了后院,走到浴桶边,拿起水舀盛了一勺,凑到鼻前闻了一闻。
“焉长老这药浴,当真管用。”云泥长出一口气,微微睁开双眸看向焉鸩:“舒服多了。”
焉鸩打量着桶中少年那留着鞭痕的胸膛,挑了挑眉:“要不我再调配些药膏,把你这疤也消去?”
“不必了。”云泥双手搭在桶沿,又把身子往下沉了几分:“留着吧,做个提醒。”
“你这小子。”焉鸩轻笑一声,放下水舀:“当真命大。”
云泥再度闭上双眼,不置可否。
“阁主惦记你,惦记得紧呢。”焉鸩坐在一旁的躺椅上:“这些日子没少往我这跑。”
“此番确是没想到赫连银火会来。”云泥叹了口气:“不过好在,应该是能安生些了。”
“那日在朔望殿,念大人都跟你说什么了?”
焉鸩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隔着氤氲的蒸汽和茶盖,云泥看不起他脸上的神色。
思忖片刻后,云泥还是开口道:“无非就是叮嘱我,李廷昊不会善罢甘休,还有就是,过了这个年…便要开始传授我武学了。”
“十六岁的半步武神境…”焉鸩放下茶盏,轻叹一声,茶色的眸子望着当院的那一方天穹:“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世间罕有,要我说,你这拜师无非就是寻个名头罢了。”
云泥也抬起头,望着那幽深的天穹,没有说话。
良久过后,云泥坐直身子。
“时间差不多了吧?”
“不再泡会儿?”焉鸩也回过神来,手中折扇一顿。
“不了。”云泥摇摇头,扯过一旁的棉布围在腰间:“阁中还有诸多事务,不耽搁了。”
焉鸩只是笑笑,没再说话,站起身走向院外。
换好衣服,云泥披散着头发,拿起一旁的牙玉别在腰间,向着阁内走去。
自从回来后,他就一直留在翰院调养,可前一天换下的衣服第二天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身崭新的衣装,每一身都出乎意料的合身。
虽然未曾得见,但他也大概猜到,这都是孟祈穗的手笔。
云泥行至阁内时,孟祈穗正穿着初见时那身黑金锦袍和金丝缕玉裙,在会客厅里接见几位前来拜访的宗门代表。
迈步入了会客厅,几位代表纷纷站起身来,其中一个看起来跟界溟差不多年龄的男子上前一步问道:“这位就是云泥护法吧?”
“还未继任护法一职。”云泥摆了摆手:“叫我云泥就好。”
孟祈穗回过头来,一双美眸正对上云泥那披散的头发,略带红润的脸,云泥本就生的俊逸清朗,这么一来倒显得有了几分清秀。
强压住心底翻涌的情绪,孟祈穗转过头去看着那几位代表,微微颔首道:“几位可先在阁中自便,本阁主有要事与云泥相商。”
几位听闻此言,自然也不再多问,纷纷行礼拜别。
“何事?这般神神秘秘?”云泥一脸疑惑地看着孟祈穗。
“坐下。”孟祈穗轻按着云泥的肩膀,让他坐下,又从一旁侍奉的小白手里接过自己的梳子,轻轻梳着云泥的头发:“天气冷,头发不打理好会感风寒的。”
云泥闻言,虽有些哭笑不得,却还是由着她动作。
“好歹我也已是半步武神境,哪有那么容易就感风寒?”云泥打趣着开口:“况且你若真知天气冷,就别总光着脚在地上跑。”
孟祈穗俏脸一红,手上动作却没停,给云泥的头发挽了个发髻,略带嗔怪地开口道:“你还教训起本阁主来了?”
“方才那几位,是哪家宗门的代表?”
“五大宗门。”孟祈穗轻叹一声:“要不然,本阁主也不至于亲自接见。”
“五大宗门?”听闻此言,云泥也来了兴致:“什么五大宗门?”
“武道一途如无边瀚海,其中有小鱼小虾,也有蛟龙横卧,这五大宗门,便是如今武道一途之中的蛟龙。”
“都哪五个?”
“天罡剑宗,御兽谷,洺无谷,九刃门,螭鸣派。”孟祈穗坐到云泥身边,端过茶盏抿了一口:“方才跟你说话的,就是天罡剑宗的外务堂堂主。”
听闻此言,云泥的脸上不免浮现出思忖之色,片刻后开口道:“武道江湖如今既不太平,首当其冲的可是这五大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