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梦?”
听了云泥口中的红墙碧瓦,红衣菩提,简阙尧的脸色也不由得凝重几分。m.yiwuwenxue.com
“红墙碧瓦,又有菩提树,许是皇宫…你上次去上京,去皇宫了?”
“没…”云泥放下水囊:“未曾去过。”
“那就奇怪了…”简阙尧坐直身子,手指不断地摩挲着下巴,像是在想些什么:“要是你从未去过,怎会梦见呢?”
云泥也有些纳闷儿,可见简阙尧如此认真,便耐下性子等着她的回答。
“罢了。”简阙尧思虑片刻,随即不耐烦地一摆手:“咱也想不出来,你现在没事就好。”
云泥无奈地瞪了一眼简阙尧,随即强撑起身子坐上长榻,长出一口气问道:“那个红衣女子, 你有头绪吗?”
“你心里不是都有答案了吗?”简阙尧毫不客气地回瞪,没好气地开口道:“既然自己都知道,问咱干嘛?”
“断壁残垣,哀鸿遍野…”云泥回忆着方才梦里的片段,喃喃自语着:“她为什么会在那?那袭红衣又是何意?”
“不知道。”
“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
“谁跟你赌气了?”简阙尧回过头来,眉头一皱:“咱真不知道!”
“你不是能窥探天机吗?”
“为了个梦窥探天机?”简阙尧满脸难以置信:“你舍得,咱还嫌麻烦呢!”
见云泥一下子颓然下来,简阙尧挠了挠鼻子,试探着开口道:“你也别太当回事,实在不行,你去北狄的时候亲自问问她。”
“三年…太久了。”
“不到三年了嘛…”简阙尧嘿嘿一笑:“也就还有二十几天就新年了,你现在都是半步武神境,一年之内肯定能突破武神的。”
云泥没再说话,把牙玉抱在怀里,转头看向了窗外。
车厢内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马蹄落在地上的声音。
“你在王府里说得那些话…”片刻之后,简阙尧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胆子不小。”
“齐笑生是武神境,”云泥苦笑一声,目光始终停留在窗外那苍莽的山林中:“那时在渔刃馆,咱们两个说的话都被他听了个真切。”
“那你还敢这么说?!”简阙尧的眼中再度盈满惊骇之色:“若是他气急败坏动手杀你,你就是半步武神境也难逃一死啊!”
“不这么说,才叫真的没活路。”云泥回过头来,对上简阙尧的目光:“无论如何,李婴都是死于我手,不管李廷昊在不在乎那所谓的亲子之情,他都是占理的一方。”
“从我答应跟齐笑生回王府那一刻起,我就是在赌。”云泥轻叹一声:“赌他不敢再杀我,赌他不知道我真气有异,做不到鱼死网破,赌齐笑生的诸多谋划与我无关,更要赌…你们会及时赶到。”
“现在看来,我全赌赢了。”
云泥扯出一抹微笑,眼中带着深深的疲惫。
“赌错一步就是必死之局啊…”简阙尧不由得感叹:“可即便如此,李廷昊也不会善罢甘休。”
“短时间内他也掀不起什么浪花了。”云泥又拿起水囊喝了一口:“跟了他二十五年的谋士其实是个隐世的大高手,他们淮北军内部估计要乱上一阵子了。”
“渔刃馆那边,怎么处理了?”
云泥放下水囊,擦了擦嘴,看着简阙尧。
“还能怎么处理?”简阙尧叹了口气:“动手的是北狄人,请人来的是淮北王,他们有什么办法?要了他们一千两银子,五年内不得再寻玄金阁中人帮忙。”
“一千两?”云泥挑了挑眉:“这么少?”
“这还是分五年结清呢。”简阙尧白了他一眼:“渔刃馆不是什么大宗门,没那么厚的家底儿,一年二百两还像割那老头儿的肉似的。”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云泥把牙玉放到一边,双手枕在脑后,微微闭上双眸:“回阁过年吧,这段时间,实在是累了。”
……
孟祈穗的闺房,坐落于玄金阁的第六层,若按原本的规矩,她这个阁主应该住在阁顶的朔望殿,但念鲤一直以“阁主尚小,难担大任,护法未定”为由,留在阁内辅佐她,孟祈穗虽眼馋那朔望殿,但谁让住在其中的人是她亲娘呢?
望着窗外稀稀拉拉的雪片,孟祈穗轻叹一声,放下暖炉走到墙边,看着上面的画卷。
画卷上的画很简单,一个双丸子发髻的小丫头,蹲坐在菩提树下,一脸好奇地看着一个小男娃逗蛐蛐。
“真的…想不起来了么…”
不多时,闺房外传来一阵急匆匆地脚步声。
孟祈穗回过神来,敛去眼底的神色,迈步走向窗口。
脚步声越来越近,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