濉州,渔刃馆。www.chenxiao.cc
直通山门的山道已经被拦了个严严实实,驻扎在这里的,乃是淮北王帐下十营之一的“渔飞营”。
帐中将士多为本地人,靠着渔获为生,免不了对这名字多有怨言,鱼都飞了,他们靠什么吃饭?
可据说这名字乃是淮北王帐下的谋士齐笑生取的,那齐先生在王爷那是何等的身份,这一来二去,就算有怨言,也只能忍着了。
营中的二队长姚浩伸了个懒腰,往那寂静无声的山道上瞥了一眼,转头向一旁的草窠里走去。他们渔飞营在这驻扎了半个月了,听军令说,是要看住这渔刃馆,不让门内人离开或传信,只是这渔刃馆中的徒众忒不听话,三天两头派人来山门处闹事,他们这些兵丁虽烦,却也只好呵斥了事,毕竟说到底,都是淮北老乡,保不齐谁和谁还沾亲带故的,真闹大了都不好看。
姚浩蹲在草窠里,打了个哈欠,随手揪起一把草叶,随便抹了抹,还没等他提好裤子,营帐方向就急匆匆地跑来一个小兵。
“咋了?”姚浩提好裤子,站起身来,看着那小兵:“那门内又有人出来闹事了?”
小兵顾不得倒气,忙开口道:“山道处行上来一队商客模样的人。”
“商客模样?”姚浩眉头一皱:“直接拦下便是,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渔刃馆。”
“这队人…”小兵才把气倒过来:“这群人好像有王爷给的印信。”
一听这话,姚浩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忙正了正衣装:“速去告知淳于将军,我去看看。”
小兵也不敢怠慢,忙向着营帐跑去,姚浩行至山道口,才看到那队商客。
“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渔刃馆!”姚浩清了清嗓子,从一旁的兵丁手里拿过一杆长枪:“从哪儿来的回哪去!”
商队中走出一个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姚浩一番,面色冷峻地开口:“你是何人?可是此地守将?”
“吾乃渔飞营二队长姚浩!”
“哼。”男子冷哼一声,面露不屑:“区区一个队长,叫你们将领出来。”
姚浩听闻此言,心中恼怒,但想到对方或许真有王爷印信,便强压怒火说道:“淳于将军正在赶来途中,阁下若是携王爷印信,不妨先拿出让我等查看一二。”
“你也配?”男子脸上的不屑之色更甚:“要么放我等通行,要么就叫你们将领出来!”
姚浩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身边的几位兵丁也被男子的话惹恼,纷纷握紧了手里的长枪。
“都先退下。”
剑拔弩张之际,一个浑厚的声音从众兵丁身后响起,只见淳于烈骑在马上,手握长枪,看不出喜怒,眼神倒是一直停留在那队人马之上。
姚浩等人见淳于烈到了,也不再多说,纷纷侧开身子让出一条路来,淳于烈翻身下了马,走到那男子面前:“吾乃淮北王军中校尉淳于烈,也是此地守将。”
那男子闻言,脸上的不屑之色也敛去几分,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令牌扔给淳于烈。
淳于烈接过令牌,仔细看了一眼,随即眉头一皱。
“可是这令牌有异?”姚浩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淳于烈看了眼那男子身后的商队,又看了眼那令牌,随即沉声开口道:“确是王爷印信无疑,让路!”
姚浩等人虽心里仍不服不忿,可淳于烈发了话,他们也不敢不从,只好搬开路障,让出一条路来。
“带他们去帐中,此地我守着就好。”
淳于烈把令牌还给那男子,对着姚浩又吩咐了一句,姚浩虽不情愿,也不敢怠慢,引着那队人马进了营帐。
……
“前面过了这条山道,就是渔刃谷了。”
车内已许久没有人开口,楚玄看了眼心思各异的二人,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自从那日见过独孤云后,他这位云泥兄弟就像丢了魂似的,干什么都慢半拍。
“喂!”简阙尧用脚尖踢踢云泥:“快到了,清醒些。”
云泥这才回过神来,可目光又定格在手里的香囊上。
“你就是把这香囊看漏了,也于事无补啊。”
“你说…”沉默半晌后,云泥才开口道:“那日随她入山谷的,不是赫连家的人,那还能是什么人?”
“说不定是北狄皇室呢?”
简阙尧漫不经心地随口答道,可随即她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也不对,现在北狄皇室与赫连家关系这么紧张,咋可能放她来南景?”
“不是北狄皇室…也不是赫连家…还有七个半步武神境…”简阙尧摸摸下巴,眉头微皱:“那还能是…”
“呼延家。”
一旁的楚玄突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