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云泥虽说不明所以,却还是跟在她身后,只留下一头雾水的老张几人。
“这狗杂碎站到咱们前头去了?非得找个机会弄死他。”
老张见独孤云走远,站起身来,恶狠狠地嘟囔了一句。
茉莉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
身为大狄皇室这一代唯一的公主,皇帝陛下对这个女儿可谓是极其看重,不仅给她封了地,还在这漠天都内按照王侯的规制给她修了座府邸,美其名曰不让他的宝贝闺女沾染后宫杂事,可整个皇室谁都心知肚明,这一切都是为了联姻做准备。
待到独孤云的亲事尘埃落定时,这公主府就是她的婚房。
跟着公主殿下进了内院,云泥的心里直打鼓,到了这再往里走就是公主的寝殿,什么人要去寝殿见啊?更何况他一个未净身的奴隶进了公主的寝殿,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只怕是一百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他是不怎么想活了,但也想死得清白。
一边想着,他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独孤云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来:“怎么不走了?”
云泥咽了咽口水:“你带我来这,为了什么?”
“不是说了么,见个人。”
云泥咬了咬牙:“可这是你的寝殿,我进去不合规矩。”
“你只管跟上便好。”独孤云转过头去,轻叹了口气:“本公主保你无虞。”
言罢,独孤云迈步入了院门。
云泥看着独孤云的背影,又看了看那宛如囚笼一般的高墙,还是跟了进去。
一进院门,云泥就看见了摆在院子正中央的美人榻。
榻上斜倚着一个女子,背对着院门,她身上盖着一件青狐裘大氅,看不出身形,只露出一头乌发如云般散落在榻上。
“人带来了。”
那女子听了独孤云的动静,微微侧过头,半眯的眼皮抬了抬,露出一张惊世骇俗的脸,眉宇间带着意义不明的笑意:“就是他?”
云泥的目光一滞,下意识低下头去。
他本以为独孤云已是绝美,可眼前这女子竟比独孤云还要美上几分。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青狐裘不是她的大氅,而是她的皮。
独孤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坐在那女子对面的椅子上,捻起茶杯抿了一口。
女子翻了个身,如玉般细腻的小臂从青狐裘中伸出,托在美人榻上拄着下巴,暗金色的眸子上下打量着云泥。
“怎得这般狼狈?”片刻后,女子勾唇一笑,冲云泥招了招手:“过来,让咱细细瞧瞧。”
云泥也不怠慢,倒着碎步走过去。
“倒是个好看的小家伙。”
女子的纤纤玉指轻轻划过云泥脸上那红肿的伤处,惹得他不自在地一颤。
“你脸上,还有你身上的伤怎么弄的?”
听了这话,云泥心里一震。
似乎是捕捉到了云泥心里的情绪,那女子收回手,坐直身子,青狐裘滑落,露出大片如雪般的肌肤:“不想说?”
独孤云放下茶盏,叹了口气:“他是个奴隶。”
“倒是有意思。”女子捻起狐裘披在身上,转头看向独孤云,轻笑一声:“十万两银子,外带十年寿元,你还不如买个面首。”
“既然有求于人家…”女子倒回美人榻上,慵懒地捻起茶杯,一副看好戏的神态:“那就先帮人家把仇报了吧,谁打的你?说出来,咱们公主殿下给你做主。”
没等云泥开口,院外就传来老张极力克制的声音。
“茉莉姑娘,您把我弄这来干嘛?大公主的院子,我可不敢随便进啊!”
紧接着,便是那猪倌吓得变了调的求饶:“奶奶…祖奶奶!我求求你,求求你!您高抬贵手!”
云泥不由得瞪大眼睛看向独孤云,独孤云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仿佛对此事早有预料。
“哟,看来咱们公主殿下都预备好了呀。”
那女子挑了挑眉:“咱可就等着看好戏咯。”
老张和猪倌被茉莉推搡着进了院子,他先是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云泥,又看了看端坐在院中的独孤云,随即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殿下,可是这贱奴冒犯了您?俺这就把他带回去严加管教!”
独孤云放下茶杯,双眸微垂,看不清喜怒:“他身上的伤,可是你打的?”
随即,她又转头看向那猪倌:“可是你下的套?”
猪倌忙不迭地跪倒在地,止不住地发抖:“那都是二殿下的示意啊…要不然您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害人啊!”
老张一听,脸色瞬间煞白,却仍嘴硬道:“殿下,这贱奴要跑,我自然要教训一下,不然岂不乱了规矩?”
看着眼前这二人,云泥握紧拳头,刚想开口,却被那女子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