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心情好了两分,被误会了这么久,总算有个丫鬟替她说话了。www.tecleading.com
但她还没得意多久,就有知道内情的厨房小丫鬟,白了说话的丫鬟一眼,“每人赏赐二两?这话也能信?你且看着吧,看这次那二两银子的赏赐会不会送到你手上。”
王氏正被恭维的有些飘飘然,冷不丁的被泼了一盆冷水,登时就想出去掌那丫鬟的嘴,但她忍住了。
一时气不过掌了丫鬟的嘴,她就得真拿钱出来赏赐,不然岂不是变成了,被这丫鬟说中了心虚而打人?
她冷冷瞧了说话的小丫鬟一眼,哼!敢编排自己,她记住了,之后随便寻个由头就能教训了,为今之计是赶紧走,莫要被人发现了才是。
可她想走没那么容易,身后刚送完丽嬷嬷的李南笙呦了一声,问道,“夫人怎么在这里?”
几个碎嘴的小丫鬟吓的脸都紫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尤其是先前说话的厨房小丫鬟,哭着道,“夫人饶命,奴婢都是胡说八道的。”
王氏狠狠的剜了李南笙一眼,她不说话,没人当她是死人。
不点破还好,自己可以当什么都没听见,这一点破,自己势必要每人发二两赏钱,来证明自己真的宽厚、体恤下人了。
李南笙不去看王氏变了几变才勉强维持住的笑脸,望向小丫鬟道,“你且起来吧,夫人若真的赏赐了,你那话才是胡说八道!”
厨房小丫鬟神情怯怯的,觉得二少奶奶这歪理讲的极好,夫人若不赏赐她说的便是实话,凭什么跪?但她真不敢起来啊~~
王氏眼皮子抖了抖,这是笃定了她不会赏赐,在这下她的脸面呢!
她按捺住杀人的冲动,极其不舍的道,“刘嬷嬷你去账房支取银两,现在就赏!”
吩咐完她将满腔怒火齐齐发泄在小丫鬟身上,“呵~这丫鬟编排主子,满嘴胡言,给我……”
话未说完,李南笙接口道,“夫人一向宽厚,以往我掌家之时,您总是劝我莫要跟下人计较,一个有口无心的小丫鬟罢了,夫人不会跟她计较吧?”
王氏被堵了这么一下,瞬间像是嗓子眼儿糊了屎一般,将要说的话都憋回去了。
宽厚!宽厚!当宽厚变成束缚她的枷锁时,她就不想装那劳什子的宽厚了!
她死死的咬着牙关,直到嘴皮子都哆嗦了,才勉强挤出一句话,“我自不会计较的……”
说完王氏恨恨的拂袖而去。
李南笙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弧起,是她自己要立那宽厚的牌坊,那可得扶稳了,别倒下把自己砸死。
小丫鬟名叫红豆,得以逃出生天,她千恩万谢的给李南笙磕头。
李南笙浑不在意道,“起来吧,回去收拾收拾赶紧跑吧。”
王氏睚眦必报,虽有她拦着王氏没能处置了这丫鬟,但必会秋后算账。
她记得这小丫鬟,是前世给她送断头饭的,嘱咐她快跑说侯府要杀她,但她没信!
王氏心情格外的糟糕,尤其是一路回荣华苑,听到的那些奚落。
说她四处宣扬太后懿旨是给她封诰命的,说她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说她人虽醒了,但脑子还在睡着,正做美梦呢!
她是体面人,如何能被人如此编排,气得她回了院子就砸了一套茶盏。
总归是库房领的几十两一套的东西,不比李南笙送的价值千两的精美茶盏,砸了也不可惜。
直到最后一只牡丹纹的细瓷茶盏脱手,落在地上溅起碎片,她才恍然意识到,这哪里是大库房领的啊,这分明是她珍藏了许久的那一套!
就这么一套啊,只有年节和宴客才会拿出来充充脸面,寻常时候她连用都不舍得用,就这么摔了?
“是谁?”
“谁将我的茶盏摆出来的?”
一屋子的丫鬟噤若寒蝉,没一个敢吭声的,王氏彻底压不住怒火,几近癫狂的怒斥,“不承认就都拖出去打死!”
春枝支支吾吾道,“是……是刘嬷嬷说,今儿夫人大喜,让奴婢将这套茶盏拿出来高兴高兴……”
王氏双眸喷火,在她自己的院子里,她丝毫不用忍耐,一巴掌抽在春枝的脸上,声嘶力竭的骂道,“贱婢!连你都敢嘲讽本夫人!”
王氏出身不显,本就敏感多疑,此刻听到“大喜”两个字哪里还受的了,可这是刘嬷嬷的原话儿啊,春枝也冤枉的很。
她头疼的几欲昏厥,声嘶力竭的大喊,“拖出去!杖责五十,再卖到最下等的窑子中!”
春枝大声喊冤辩驳,却无济于事,王氏的满腔怒火要发泄,管她是不是冤枉的呢?
王氏盛怒之下,无人敢求情,春枝被堵了嘴拖了出去,等到李南笙知晓之时,板子已经打完,人早就发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