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蜘蛛跑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网没了,后来的飞蛾不必再担忧惧怕,世间又能多活一些小飞蛾。”
“虽不是利千秋传万世的功绩,但能多活几个甚至让他们活得更好,对蛛网上的飞蛾来说,这叫死得其所。”
晁县尉点点头:“飞蛾不是不怕死,若舍了命能得义,一条命又有何贵。怕只怕挣扎一番,命没了,网没破,蜘蛛还吃得挺欢。”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将心迹表露无遗,严世宁从他们豁达、无畏的背后听出了“望洋兴叹”的憋屈与心酸。
余光宪捕捉到严世宁眼中的同情,又说道:“大人,我们说这些并不是要求您一定要做什么,只是希望您理解,有些事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是为了整个备县的百姓,也是为了整个县衙能活下去。”
严世宁没有说话,扫了一眼摞在房中的册子,脑袋里思索着这一晚上他们所说的可信度。
“好了,本官知道了。户税一事过往不咎,但今年要按实情做一份。你们瞒着的事本官不会再问,本官会自己查,若不想被我查到,各位最好藏好。”
严世宁起身将桌上乱了的书册整理整齐,走到桌前看着众人掷地有声地说道:“若被本官查到了,那就是鱼死网破。”
房中香漏已过子时,严世宁朗声道:“已过子时,今日都歇在衙门里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片刻后他的声音从垂花门处传来:“高宝儿,打盆热水来。本官洗个脚。”
宝儿看了一眼大人走后瞬间没了精气神的三人,轻声说道:“公厨里烧了水,你们要用自己去打。”
余光宪闭着眼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挥手让宝儿去后堂。
“我还以为县令会告发我们呢。”白空长呼一口气,一整晚的压抑倾泻而出。
晁县尉起身拖着脚往班房走去:“你别高兴太早,大人可说了,要鱼死网破。”
“死就死嘛,我又不怕。”白空跟在他身后嘟囔道。
“你不怕,我可怕,少说两句吧。”晁端礼打着哈欠走了,白空回头看向余主簿。
“你是去班房,还是通铺那边?”
他撑着头摆摆手:“不用你管了,走吧。”
白空闻言转身去追晁县尉,余光宪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