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想想便知那时会是何等情况。”
雨桐一听忧心了,拧眉道:“那娘娘是不是不该放表小姐走?或者,咱们再将她留一段时间?”
“纸包不住火,他们总会知情,既如此,早些晚些又有何妨?”
雨桐听着喜悦不在,隐隐已有些急了:“那该如何是好?”
“急什么?”谢芜闻声微笑安抚,“方才我便说了,我与王家已恩怨两清。”
雨桐:“……”
谢芜回眸,她能瞧见秋日里的满园风景,也能瞧见日头底下池边跪着的身影,她漠然道:“论亲缘,舅舅是娘亲胞弟,当初娘将我托付时是想让我有一处安稳居所,只是她不曾料到后来之事。娘若在,她定是希望我与舅舅和睦相处,如今娘不在,我便把这权利交于舅舅。若他当真来与我清算,我自然也没什么好顾及的。”
说来,她与王家人的嫌隙已不是一日两日,往日舅舅虽知晓舅母,王依人,王志远所作所为,却懒得管,说到底一则是因为他们更是亲近的一家人,二则是因为于他而言无关痛痒的事懒得费心。舅舅对她未必有几分真心,可她却知晓舅舅是极为懂得趋利避害,经营谋算之人。
往日舅舅求不到她,无非因为她是孤女,谢家家产又都充入了王家,可今时不同往日。
若舅舅看中利益,自然会知晓一个是再无前途的儿子另一个则是风头正盛的贵妃,哪个于他而言更有益。
两两相抵,若此事就此揭过便罢。
如果不然,她正好与王家断得干净。
她知晓,若无舅舅,爹娘故去后,她定会年幼漂泊,以她之孤苦,若再身负美貌,只怕情况更是糟糕。这些年来,纵然舅舅对她不闻不问,终究是给了她安稳,庇护了她一场。舅舅算对她有养育之恩,可在舅舅家这些年的冷遇与被算计,再加上谢家遗留家产全部帮扶了舅舅,也算是功过相抵,恩怨两清。
方才她已将话与王依人说得清楚明白,若舅舅家就此识趣,肯息事宁人便就此作罢,若是不肯,她也无需手下留情。
世间最难斩断的便是亲缘 。
好的如此,恶的亦是,稍有不慎便是种种骂名。
前世她之所以对王家人言听计从,心底约是有几分渴望在。她渴望有人关怀,渴望有人照拂,渴望有人能够倾听,渴望亲人在身侧,可再世为人她明白与其祈求渴望从旁人那里获得,不若自己成为强大之人。
她早已想明白,没有感情的亲人要舍,没必要再存在的亲缘要断。
既要舍,既要断,那便该舍得干脆,断得清楚。
如今她是贵妃,人人将视线盯在她身上,她事事小心还会给人把柄,若她有事,定会有人落井下石。
她既不好与他们断开关系,若要翻脸,那便让他们主动与她来断开关系罢,她也不必非要出面做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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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雨桐传了消息,说是刘得全从宫里特意带来赏赐。
谢芜恩准命人传令后,刘得全抱着拂尘面上堆着笑容进到殿中恭贺时,喜道:“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如今可好?”
谢芜微笑:“劳烦刘公公记挂,本宫如今已好多了。不知刘公公今日前来有何吩咐?可是皇上有何旨意?”
“正是呢!”刘得全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缝,“贵妃娘娘您快瞧,今新贡了荔枝,皇上记挂娘娘特让奴才给娘娘送来。”
谢芜视线随着刘得全的话探过一眼,只见宫人将精雕着团花的红木香盒打开,内里的红色丝绸与玉盘相互映衬,只觉越发精致,玉盘中存着细碎的冰,冰上是纹理清晰红彤彤的荔枝,瞧个头颗颗饱满,自带清香,配着绿叶葱葱,相得益彰,光是见到就已让人期待那肥厚莹润的果肉香。
见刘得全献宝时的模样,谢芜惊奇:“如今已进八月,也不是荔枝盛产的季节,怎会有荔枝呢!”
“只要皇上想要的,焉能有得不着的?荔枝确实难得,可若非难得,如何看得出皇上对娘娘的心思,”刘得全知晓到了表现得时候,喜道,“贵妃娘娘不知,这荔枝是高凉郡特贡,精心培育今日才到了长安。亏得高凉郡耗费了心思,为了保证荔枝新鲜将整棵树都运来了长安,您瞧这颗颗荔枝是刚从枝头上摘下,皇上惦记着娘娘,特意让奴才送来,您可还满意?”
谢芜侧目透过殿中敞开的窗正好看到停在远中郁郁葱葱的荔枝树,除却已被摘下的荔枝,还有些许挂在枝头,远远看去就像一个个的红灯笼,虽只剩零星几颗,却是无比珍贵之物。
目光一颤,盈盈眉目下是情绪起伏显露的受宠若惊:“这……实在是太过贵重,如此兴师动众,本宫实在是过意不去。”
刘得全:“这是哪的话,皇上说了只要娘娘喜欢,就是这荔枝的福分。”
谢芜面色微红,含羞时别样妩媚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