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记安定眼神,“我说过的,在宫中我信得过的人只你一个。”
雨桐更不明白了:“即是如此,娘娘又何必给自己增添麻烦?”
待孙小姐进宫,万一又成为一个“丽贵妃”,那她们在宫中的日子岂不是更难过了。
谢芜莞尔:“自然是有另一重缘故。”
雨桐:“……”
谢芜精心侍弄着面前花草。
想要让孙妙可进宫是因为前世孙妙可为李玦生下了子嗣。
是李玦唯一的子嗣。
前世孙妙可进宫后一直与赵媛作伴,直到怀有身孕后,才与赵媛关系渐渐疏远。
十月怀胎,待孙妙可生下皇嗣时,赵媛赵家早已不复存在。
前世她便疑心过,李玦身为皇帝,宫中妃嫔并不少,为何无子嗣?
如今再看,约莫李玦一早就防备着。
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儿前朝有过,想来将来也不会断绝。
若想解决此隐患,最好的方式就是将主动权掌握在手中。
幼子无辜,容易拿捏。
可若没有幼子,有些事情做起来便更辛苦些。
太后让自家侄女进宫,存了什么心思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李玦不允太后所求,这才有了赵媛只居贵妃一事。
可若事情再想深一些,想得到权力,难道只这一条路?
皇帝不合适了,可以再换一个。
她若是太后,选了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成为皇帝,待皇帝长大有自己想法且与她本意相悖时,若再有机会另立新帝,自然是要选择身上留着赵家血脉的皇子才保准。
身上流着同样的血,心才会往一处去。
只要血统纯正,一切都是名正言顺。
她能想明白的 道理,李玦自然更明白。
前世她不明白李玦为何对她宠爱却喂她绝嗣汤,如今看来,不止是她,在李玦警惕心未消除之前,宫中不会出现有身孕妃嫔。
李玦生性多疑又谨慎,若非有完全的把握,他绝不会让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否则,前世太后与李玦又怎会剑拔弩张到决裂那一步。
如今,既然孙妙可有此心,让孙妙可进宫正好,省得李玦总将目光放在她身上,时时刻刻想要利用她。
有个喜欢争宠的孙妙可在宫中,倒是能帮她分担不少。
若将来孙妙可再有子嗣,焉知不会是她另一重转机。
转眼到六月二十八这日。
谢芜习惯了在临窗的榻上看书,这日仍是如此。
本该是清闲散漫时,却听到急促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只见是孙妙可一脸怒气冲冲模样。
一旁的雨桐焦急望了眼谢芜,方才她已经尽力阻拦,可孙妙可还是这样不管不顾地闯了进来。
谢芜放下手中书卷起身恭贺:“妹妹大喜,妹妹终于来了,几日不见,妹妹姿容更胜从前。”
“你——”孙妙可刚要出声想到这是在宫中,给了竹月一个眼神,竹月立即到外面守候。
谢芜见状投给雨桐一个安慰的眼神,示意她也先去外面等候。
待到殿中再无旁人,谢芜笑着开口:“妹妹想说什么尽可以说。”
孙妙可冷嗤一声,咄咄逼人开口:“这就是你办得好事!”
谢芜面对孙妙可怒气,仍是面带微笑,耐心解释:“当日应承妹妹,让皇上给妹妹名分,如今妹妹不是已得偿所愿?”
孙妙可怒目:“可——”
“听闻妹妹父亲已任吏部尚书,妹妹父亲是皇上信赖之人,妹妹又在宫中,名分只是暂时,宫中时日长久,难道妹妹位份会只在‘美人?来日方长,最主要的是得到皇上宠爱,妹妹年轻美貌,又何必计较一时长短。”
一番安抚的话让孙妙可心情稍稍安抚了些,冷笑:“既然如此,之前答应贵妃娘娘的事,又该如何算?”
只一个‘美人’的位份,如此地位,
只怕当日约定,不能完全作数了吧。
谢芜听出对方言外之意,莞尔一笑:“妹妹是聪明人,自然会做合适自己的决定。”
孙妙可闻言骄傲抬了下颌。
其实,只要进了宫,无论是帮赵媛或者谢芜,对她来说都是有益无害。
今时不同往日,选择权在她,自然是看哪边的利益更优,她再帮扶哪边。
只是……瞧见如今谢氏如此好说话的态度,倒是让孙妙可困惑,当日谢氏费力布了局,难道竹篮打水一场空也不恼怒?
正待孙妙可狐疑时,雨桐过来禀报:“娘娘,赵美人来了。”
“来得正是时候,”谢芜笑着同孙妙可解释,“方才我去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