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千金进宫都没有如此礼遇。
此时,众人不再言语。
心想,即便这位一步登天的贵妃即极为看不惯,但不看僧面看佛面,有皇上在,这位不是能轻易得罪的。
毕竟,圣意难测,群臣反对都顾不得,焉知这位不能更进一步。
谢芜举樽,唇角含笑。
她心知,李玦大费周章,费尽心力造势让她来制衡赵媛,那她也不该让他失望。
赵媛侧头盯住谢芜,唇角噙着冷笑:“在本宫面前说这样的话,明贵妃是在炫耀?以你之微贱,难道想要仗着皇上宠爱意图在本宫面前论尊卑?”
谢芜单纯反问:“不过是据实相告,丽贵妃为何多心?”
赵媛与谢芜视线对视了一会儿,随即骄傲起身。
众人视线紧紧跟着赵媛。
只见赵媛朝着谢芜走去。
周围有知了叫,呼吸声却同一时间默契屏息,捏紧了手中帕子。
众人皆知,今日进宫,丽贵妃名为宴请,实则看的是各家站队。
丽贵妃的意思,说不定就是太后的意思。
丽贵妃明贵妃驳了面子,肯定是难咽这口气。
眼下丽贵妃和容贵妃起了龃龉,容贵妃看似在言语间占了上风,可实际上亦是处处往丽贵妃的痛处戳。
丽贵妃在闺阁中便是出了名的争强好胜,凡事不肯落人后,更遑论受气。
被皇上看重的明贵妃看似胜了一局,但不知丽贵妃会用怎样的手段找不回来。
众人只祈祷待会儿的场面不要太血腥。
赵媛视线盯住谢芜,目光从上到下扫过:“低贱之人不论到了何处都是低贱,即便现如今身上披了好衣裳,也盖不住骨子的贱。凭你使了什么手段,也不过是有命得,没命享罢了,在这后宫,即便你与本宫同位贵妃,亦是我尊你卑。亏你还有脸面来这太夜池,也不细瞧瞧在座的都是什么身份?又有谁能瞧得上你?”
谢芜欠身,再次赔礼:“贵妃姐姐勿恼,不过是言语几句罢了,若是惹得贵妃姐姐不悦,倒成了我不是。”
“自然是你的不是。”
谢芜:“……”
赵媛步步紧逼:“怎的,惹了 人,犯了错,只轻轻一句便能揭过?你当宫里是什么地方?既然错了就该罚。你不是惯会扮可怜样儿?既然如此,你便跪在这里,也好让众位千金开开眼,长些见识。”
赵媛身旁的侍女玉娇见缝插针:“明贵妃,请吧。”
谢芜面有难色:“贵妃姐姐,你我同为贵妃,这……只怕不妥。”
赵媛高傲:“有何不妥?难道本宫还受不起你的跪?”
赵媛扬首:“本宫虽为贵妃,父亲却是丞相,姑母为永安宫太后,你家中又有何人?让你跪一跪是看得起你,难道你还意图拒绝?谢氏,你凭什么?”
谢芜:“……”
只见美人被盛气凌人威逼,好不可怜,正在这时听到拍手叫好声:“今日的太液池真是热闹!”
伴随着掌声,一道嗔怪的女声传入耳中。
未见人,先闻声,赵媛面色一僵,神色略显不悦。
众位贵女千金闻声亦是敛神,收敛笑容。
谢芜听到女声时唇角笑容深了些,抬眼,只见最前首的人在宫人的簇拥下款款而来
来人容貌只属中上之姿,但有锦衣华服,珠光宝气做衬,让她成了人群中耀眼的一个。
眉宇间自带一股傲慢,三分英气,眉间一点的花钿反而帮她多添了女子妩媚。
能够自称本宫,又敢在宫中态度傲慢嚣张的,只有嘉恒皇长公主,李柔。
李柔虽是李钰,李玦亲妹,却为先皇后嫡出,是先帝亲封嘉恒公主,如今新帝继位,更是独一无二皇长公主。
李柔封地为蜀,因其曾为大齐二嫁匈奴,于大齐江山社稷有功,特恩赐定居京中公主府。
传闻中嘉恒长公主,性情嚣张桀骜,是京中贵人们出了名的难相处。
果不其然,李柔到后,众人皆行礼,参拜长公主殿下,赵媛亦是。
“都站着做甚,快坐呀,”李柔一扶袖,指间捏着团扇,娇笑开口,“丽贵妃设宴怎的不请本宫前来,难道是担心本宫会抢了你的风头?”
“怎会,”赵媛面上带着笑却明显牵强,“长公主来得正是时候,快入坐吧。”
说完,宫人已经搬来桌椅。
李柔视线一扫,瞧见赵媛所在的位置,团扇轻摇。
赵媛蹙眉,心中暗叫不好。
李柔发丝轻扬,眼神含笑,戏谑开口:“本宫既然来了,贵妃还不让座吗?”
赵媛:“……”
她就知道李柔不是个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