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会把尸体扔进贫民窟——其实就是个乱葬岗。
好在铂西家底厚实,在邻居接连死去的时候靠羊奶贸易顽强地撑了下来,但他也就此放弃了出城留学的梦想。
随着人口减少,经济压力逐渐缓减,物价慢慢降低,村民们终于买得起粮食,又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
可就在日子即将变好的时候,教皇登门拜访了。
在一天中午,铂西结束了上午的放牧工作,将羊群尽数赶回羊圈里后准备午休,却听到客厅里传来母亲尖锐的暴喝声:
“抱歉教皇大人,恕我不能转让这片草原,这是我祖上代代流传的无价之宝!”
铂西悄悄上前,将耳朵隔着窗户偷听,他听到格莱林特教皇用那苍老的声音威胁道:“墨菲女士,现在我是拿着酬金来向你收购,今后就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了!不要不知好歹!”
“不好意思,多少钱都不卖!请回吧!”
两人又是一阵激烈的唇枪舌战,最后是教皇先不耐烦地掀桌,狠狠地踹门离开,临走前还怒吼道:“好!我倒要看看,你的‘骨气’究竟能不能为你守下这片草原!等着吧,我会让你后悔终生!”
一小时后,墨菲女士就受到了来自教皇的罚单,说她违法营业羊群且拒绝纳税,教会将没收她的一切家产,包括那片草原。
当晚,一群城外的壮汉背着锄头和铁锹冲进了铂西的家,他们砸碎窗户、掀翻壁炉,把家具砸了个稀巴烂,冲进羊圈将所有的小羊捅死、开肠破肚,当场支起了烧烤架,就地做了一顿丰盛的全羊宴。
他们将墨菲女士和铂西押送到烧烤架前,将滚烫的羊肉送进他们的嘴里,烧红的铁签“刺啦”一声将口腔粘膜烫出水泡,无论他们如何挣扎、哭喊,也只能被迫咽下自己抚养多年的羊群。
“下一次,放进嘴里的就不是羊肉了。”壮汉们抓着墨菲女士的下巴,逼迫他咀嚼,“带着这份耻辱滚吧!”
最后,草原被围上了厚厚的封锁线,工人们连夜砌起一堵水泥墙——这片草原归教皇所有了。
多年家业被洗劫一空,伤痕累累的墨菲女士只能抱起铂西,一瘸一拐地住进了贫民窟,用捡来的木头搭了一个简易小窝,一家三口紧紧挤在一起,用体温温暖彼此。
墨菲女士从怀里掏出一个薄薄的布袋,倒出了里面的硬币,对铂西道:“这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最后一笔钱,我准备拿它去上诉,跟教皇打官司,拿回草原。”
“可是妈妈!教会太厉害了,法庭不会公平审理的!”铂西抓着墨菲女士的衣角,恳求她不要离开,“我们用钱逃跑吧!不要浪费在这里了!”
“不是这样的铂西,草原是无价之宝,也代表着墨菲家的底线。”母亲伸出手,一如既往地抚摸着铂西的额头,“就算希望再渺茫,我必须反抗到底。”
之后,父母偷偷带回了一些食物,嘱咐铂西照顾好自己,然后离开了贫民窟,去做最后的斗争。
然而,铂西在贫民窟的小木堆里等待了一个星期,也没等到父母回来。
他等不及了,于是偷偷跑出了贫民窟,回到了城邦里。
出人意料,大街上比平时热闹三倍,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把道路围得水泄不通,成年人不敢大声说话却一直在窃窃私语,铂西听到了些片面的交谈:
“天哪,现在怎么还有人敢与教会正面对抗!”
“神之主啊求您饶恕这个男人吧,他是为了正义而战的,不该这么凄惨地死掉!”
“听说他还有个儿子,可怜的孩子,今后就没有父母了……”
之后,铂西又听到了“处刑”“五马分尸”等字眼,这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下一秒,人群中央传来马的嘶吼声,紧接着就是一阵马蹄飞扬的踏地声,随即而来的就是一个男人的惨叫——
是父亲!
“让开!让开!那是我爸爸!!”
铂西大吼着扒开人群,从高大的成年人里一点点挤进内围,可就在他终于抵达刑场的时候,一根断肢正面飞了过来,“砰”地砸上了他的鼻梁。
铂西闷哼一声跌倒在地,抱着那断肢拼命站起身,却看见了一个被泡在血汤里的、没有头颅、只剩一条腿的身躯——躯干上还穿着父亲临走前换好的布衣。
周边议论声四起,可铂西只觉得血液好似凝固,整个人失了魂地愣在原地。
低头一看,父亲的右手臂正被他包在怀里,被撕扯下来截断面还喷涌着鲜血。
“……”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铂西爆发出一声后知后觉的惊恐尖叫,他猛地扔掉父亲的断手,手脚并用地开始逃跑,然而后颈却被人抓住,轻而易举地被扔到了某个人的脚边。
士兵大声道:“报告教皇,这个小孩似乎是墨菲家的儿子。”
“噢?”教皇缓缓挪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