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爬上他的脸庞。在这阴暗潮湿的地牢里,赵老那蜷缩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与无助,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其下。
往昔与赵老相处的点点滴滴,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在伯尘的脑海中接连涌现。他清晰地记起赵老谈及过往时,那浑浊的眼眸中瞬间迸发出的痛苦、愤恨与深深的无奈,每一道目光都似一把锐利的匕首,直直地刺进伯尘的心底。从曾经与乖巧的孙女赵小花相互依偎,靠着在镇外路边那简陋的茶水摊艰难维持生计,每日虽清苦却也充满希望;到那噩梦般的一天,山匪如恶狼般突然来袭,眼睁睁看着孙女被掳走,而自己却无力阻拦,摊位也被砸得粉碎,生活瞬间坠入无尽的深渊;再到后来,为了救出小花,赵老四处奔走、求告无门,怎奈官老爷与山匪、怡香院狼狈为奸,不仅未能如愿,自己反倒被冤枉定罪,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一困就是漫长的十年。这其中的每一个细节,每一段经历,都如同一把把盐巴,狠狠地撒在伯尘那颗善良且柔软的心上。
伯尘静静地凝视着赵老,心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一个大胆而冒险的念头应运而生。这个念头一旦出现,便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在他的心底迅速蔓延开来,再也无法扑灭。他暗自思忖,赵老这一生实在是太苦了,命运对他太过残忍无情。在这充满黑暗与不公的人间,他已然历经了太多的磨难与痛苦,如今仍被困在这阴森的地牢之中,生死未卜。或许,自己可以凭借刚刚回归的法则之力,为他做些什么,哪怕只是稍稍改变他那悲惨的命运轨迹,让他能够远离死亡的威胁,从过上安稳的生活也好。毕竟,在伯尘的内心深处,实在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赵老继续在苦难的深渊中苦苦挣扎。
想到这儿,伯尘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脚,轻轻地朝着赵老走去。他的每一步都迈得极为小心,脚步轻盈得如同在水面上漂浮,生怕发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声响,惊扰了赵老那难得的宁静睡眠。在这寂静的地牢里,只有他轻微的脚步声在回荡,那声音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来到赵老身边,伯尘缓缓蹲下身子,他的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他轻轻地伸出双手,指尖瞬间闪烁起柔和而明亮的法则之力光芒。那光芒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气息,却又并不刺眼,反而如同一束温暖的阳光,穿透了这地牢的阴暗,给这冰冷的角落增添了几分奇异的温暖,仿佛是黑暗中亮起的希望之火。
伯尘小心翼翼地将双手靠近赵老的身体,那法则之力的光芒便如同灵动的丝线,悄无声息地渗入赵老的体内。光芒在赵老的身体里缓缓游走,开始仔细探寻那些隐藏在他身体深处的死亡气息以及束缚着他生机的阴之力。那光芒所到之处,死亡气息就像是见了天敌一般,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仿佛它们从未在赵老的身体里存在过。而那些阴之力,在法则之力的轻轻触碰下,也如同脆弱的泡沫,眨眼间便化作虚无,彻底消失不见。整个过程就像是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平静的湖面,只留下微微的涟漪,转瞬即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不过眨眼间的工夫,伯尘便已完成了这一切。他缓缓收回双手,那璀璨的光芒也渐渐隐入赵老的体内,与他的身体完美地融为一体,如同涓涓细流,滋养着他的身体。此刻的赵老,原本那灰暗且布满皱纹的面容开始逐渐变得红润起来,脸上的沟壑似乎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浅、变平滑,仿佛岁月的痕迹正在被一点点抹去。原本稀疏花白的头发竟也慢慢变得乌黑浓密了些,透着一股蓬勃的生机与活力,仿佛一下子从风烛残年的老者变回了年富力强的壮年模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祥和而健康的气息,就这样在睡梦中,赵老已然获得了长生。
没过多久,赵老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先是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只觉得这一觉睡得无比踏实,身体从未有过的轻松舒畅,那种感觉就好像是长久背负在身上的千斤重担一下子消失不见了,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
他有些恍惚地坐起身来,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脚,越发觉得身体里充满了力量,那焕然一新的感觉让他一时之间有些难以置信,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赵老的目光缓缓移动,正好对上了站在一旁面带微笑的伯尘。
他看着伯尘,嘴唇动了动,想要把自己身体那莫名其妙却又无比真实的感觉告诉伯尘,可话到嘴边,却又止住了。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向伯尘描述这种奇妙的变化,毕竟这一切实在是太过超乎常理了,他活了大半辈子,也从未听闻过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且,赵老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伯尘的手笔,只当是自己做了一个无比美好的梦,梦醒之后竟出现了这般不可思议的状况。
伯尘呢,心里明白赵老此刻心中定是充满了疑惑,不过他不想让赵老为此事太过纠结,便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冲赵老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道:
“赵老,您醒啦,睡得咋样呀?看您这精神头,可比之前好多了呢。”
赵老挠了挠头,有些茫然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