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没找到,文三那边可把东家查出来了吗?”
皇帝懒洋洋地笑了一下:“你对韩六也太苛刻了,流仙楼等级严明,他一个男人,又混不成花魁,怕是见掌柜一面都难吧,更别提后面的人了。不过妹妹,这事说出来可真不好听,反正朕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
燕凌探究地看了皇帝一眼,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脸上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这事不能告诉她,那背后就不单单是臣子的事。
“那陛下是动还是不动?”
皇帝侧过脸来,阳光照着他身上金线绣成的游龙,光华灿烂的一片:“当然要动,一个风月之所,不好好弹琴唱曲,倒成了官员私下交易的小朝廷了,说出去朕都嫌丢人。”
他一边说,一边往燕凌这边靠了靠:“不过辅国公那边的事简单点,唯一的问题就是朕手底下都是一堆软蛋,把这事交 给谁朕都不怎么放心。”
燕凌睨了他一眼:“陛下连实话都不肯和我说,居然还要我卖苦力,万一到时候我被人群起攻之,陛下懒得保我,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皇帝不赞同的啧了一声,脸上神情认真了许多:“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哪有人会群起而攻之你,大臣们那点心思朕还不知道,只要没动到他们头上,谁倒霉又有什么,倒了两个大个,不知道能空出多少位置,他们只有高兴的份。”
“况且你是我亲妹妹,除非你把朕脑袋摘了,不然有什么事朕会不保你?”他声音低了些,“你又没做过什么,有什么可怕的呢?”
燕凌才不觉得亲妹妹这个身份是什么绝对安全的证明,她笑着看了看皇帝,毫不客气地说道:“陛下是君,我是臣,我自然会为陛下分忧,但若是只论亲情,可没有妹妹一直给哥哥跑腿的。”
“你想要什么,还用得着借这个风吗?”皇帝的眼珠子在阳光下显出一层蜜色,“哪一次朕没允了你?”
燕凌略带嘲讽地瞥了眼皇帝,发现他脸不红心不跳,显然是骗的自己都信了:“臣妹倒没什么想要的,只是想让陛下这事缓一缓再办。”
皇帝朝后一仰,看着燕凌轻飘飘地吐出下一句:“再过三个月,靖北军的副将薛乾就要回京述职了。”
薛乾述职是顺带的,要东西才是认真的,皇帝的手指在竹竿上搓了搓,燕凌这是要靖北军也掺和一下吗?
平心而论,他可不太愿意边将和京中太有瓜葛,所以他打了个哈哈,并没有直接应下来:“多年不见,难道你要和他叙叙旧吗?”
燕凌和薛乾确实有旧可说,当年便是身为郎将的薛乾把燕凌从荒野上带了回来,但她盯着皇帝摇了摇头,叙旧可以往后放,可薛乾却是一定要在的,京中就要发生大事,她如何也要弄到两重保障,别人经营多年势力盘踞,难道她就要单枪匹马全指着皇帝吗?
“薛将军是回来要钱的,”她笑嘻嘻地说道,“我们这不是正在弄钱吗?多一份支持陛下的力量,陛下不就多一成胜算?”
皇帝笑了,他和燕凌下半张脸生的很像,笑起来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算没人支持,朕想收拾他们也是能的。”
燕凌并不怀疑,只要皇帝不要名声,杀谁也不过是一张圣旨的事,她垂下眼睛,随手转了转镯子:“名正言顺不是更好,总不能他们做错事,陛下担着骂名。”
皇帝往远处看去,湖对面一排柳树,风一吹,长长的枝条便来回摆动了起来,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那就等薛乾回来再说吧,也让文三和韩六再好好查一查。”
他转过头,瞧着燕凌虽然拿扇子遮住了半张脸,可眼睛却已经弯了起来,不由得撇了撇嘴,有点没好气:“有什么事你就自己找他吧,不过我看那小子也是个莽撞的,未必帮的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