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面前的红人,便想和他多几分关系。她暗暗打听,晓得韩莲生是端午的生辰,便提前准备了起来,等过节那一天晚上,她提着十几个肉粽和一双云锦面鞋子,直接走进了韩莲生的房门。
韩莲生正自己待着,见到采莲略笑了一笑:“你怎么来了,还拿这么多粽子,楼里也散东西呢,我中午的时候就吃了两个了。”
他的笑容虽然好看,但略略带着一些惆怅,采莲自幼侍奉主子,察言观色的水平还算不错。她见韩莲生脸色不好,立刻想安慰一下,毕竟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自己不是也被他送过炭吗?
“韩先生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奴婢瞧你脸色都憔悴了,”采莲坐了下来,柔声细语地说道,“可是遇到了难事?”
韩莲生冲着她一笑,他看上去有些犹豫不决,又像是在下定 决心:“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有一些疑问,不知道该怎么问,也不知道该问谁。”
他语气里透着一丝忧伤,听得采莲心都紧了,韩莲生一向是风流爱玩乐的主儿,现在这样必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她往前凑了凑,脸上带上了关切的神色:“韩先生不如同我说说,万一能帮上什么忙呢?”
韩莲生定定地看了采莲一会儿,像是在思考她可靠不可靠一样,但最后他长叹了一口气,还是把话说了出来:“这事我没告诉过别人,你可不要说出去……咱们楼里可有个叫梅生的丫鬟?”
采莲脸色顿时变了变,梅生这个人确实是有的,可她早就不知道哪去了。她身上有点发冷,她和梅生小时候住在一间屋子,关系算得上亲密,可后来分了主子,事情也多了起来,早就生分了许多,直到有一天,梅生悄悄摸到她的屋子,往她的手里塞了个装了双绣鞋的包袱,她这才知道什么叫烫手的山芋。
她勉强对着韩梅生笑了笑,神色也不像刚才那样热络:“好像听过,韩先生问这个做什么呢?”
韩莲生神色忧戚,好像没注意到采莲的变化:“不瞒你说,我有个妹妹,失散多年,便是叫这个名字,因为她是冬日生的,所以就叫梅生。”
采莲心里一沉,她恍惚记得自己认识的那个丫鬟好像就是冬日里的生日。
“虽是同名,但韩先生也知道,做了奴婢的人没几个是能留住本名的,”采莲暗暗吸了一口气,脸上却还带着关切,“况且那个梅生我记得是出楼了,她服侍的姑娘被贵人赎了身,带着她一起走了,若真是韩先生妹妹,现在定是在富贵窝里呢。”
韩莲生听了这话,似乎是欣慰了一些,他对着采莲叹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那苦命的妹妹,不过就算不是,听那丫鬟有个好归宿,我也心安好些。”
他说着,眼圈竟红了,采莲递了个帕子上去,韩莲生接过来擦了,对着她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让你见笑了,只是一想起我妹妹,唉,我心里实在不好受。”
“我家本是商户人家,虽然不是大富,但也算得上衣食无忧,家里人口少,关系也和睦,在我们那里也算是好人家,”韩莲生缓了缓,对着采莲说道,“不成想我父亲结识了些无赖之人,引得他吃喝玩乐,还染上了赌瘾,家里那点产业不出两年就败了个干净,但他不思悔改,竟还一心想着在赌盘上把本钱赢回来。”
“我母亲为着这事忧思过度,一病不起,她没了以后,父亲越发不关心我们兄妹,我那时年纪小,只想着长大了带妹妹离他远远的,没想到只几年他便输的一无所有,家里锅都揭不开,于是他为了换得赌资,竟把我妹妹卖了换银子。我妹妹的卖命钱没用多少时间,他又输了一大笔,这下连我也不算他的孩子了,他拉着我送到了人牙子那里,把我换了二十两银子,高高兴兴地又去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