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坐在妆台前卸了发簪,拿着梳子通头发,云雀在后面把螺钿台屛拆出来,拿到燕凌旁边给她看。m.yaxuanshuwu.com
“这做的居然还不错,”她摸了摸台面对着燕凌说道,“殿下看这凤仙花,还挺好看。”
燕凌在镜子里看着自己的脸,漫不经心地把掉了的头发放在桌子上:“你都跟了我多久了,什么东西没见过,这些小玩意儿也值得夸一夸。”
云雀嗔怪地看了燕凌一眼:“这是人家大老远从曹州背回来的,俗话说的好,礼轻情意重,有这份心比什么都强。”
“你这丫头要求也是低,还礼轻情意重,”燕凌撇了她一眼,“他去的时候我还给他二百金呢,我是礼重情义轻是吧。”
云雀噗嗤一笑,把东西放燕凌妆台上,伸出手扶着燕凌的肩晃了两下:“季郎君是什么样的人,殿下又不是不知道,估计一见杨大人就把银子给出去了,杨大人手上有了钱,可不要使劲儿花。”
燕凌仰着头看云雀,把她打量了一番,似笑非笑地说道:“今天怎么一直给季准说好话,总不能是被个小屏风给收买了吧?这东西又不能吃又不能喝,只能放在桌子上当摆设,你倒给他说了一箩筐好话。”
“我可不是给季郎君说好话,我是看他对殿下有心,出去办事也想着陛下,”云雀拿过燕凌手里的梳子,替燕凌通发,“殿下若能有个知心人,那咱们可不是都高兴,连太后和圣上也放心。”
“什么知心人,他每次发脾气我都不知道他在干嘛,”燕凌撇撇嘴,“而且你之前不是说他性子不好吗,怎么又瞧他顺眼了?皇帝给你塞钱了?让你给我多吹点耳旁风?早点找个男人?”
“殿下!”云雀在镜子里的脸上竖起了两道细眉,“我哪说过他性子不好,我只是觉得他性子太直。”
“况且我是为殿下着想,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季郎君相貌品行都是没得说的,人年轻,脾气也还不错,现在又有了官职,您不是也喜欢他吗,之前我说放了他,你都不肯,怎么这次倒不搭理他了?”
燕凌垂下眼睛,在首饰盒里挑镯子,她拿起一只青色的琉璃镯,又丢了回去,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我不是说了吗,我只是想让他低头喜欢我,又不是我要喜欢他。况且他现在复了官,专心走仕途就是了,将来再安安稳稳结一门亲,不比在我这里混个三五年什么都没有的强,我又不会再选驸马。”
云雀叹了口气,她在燕凌身边坐下,把燕凌的脸扭到自己面前:“殿下才多大,难道还要给侯爷守寡不成,不要这个,也可以要别的。”
“你怎么不要,我都嫁两个了,也不用嫁那么多,”燕凌拧着云雀的脸,看她疼的呲牙咧嘴,“你难道还小?别人还以为我拉着你不放呢。”
云雀啪地把燕凌的手拍下去,赶紧揉了揉自己的脸:“殿下当初可是说好了公主府会养我一辈子,现在才几年就要反悔了,我不嫁是我还没看上,等哪天我看上谁了,不用你说,我自个儿带着包袱就走。”
燕凌瞪了她一眼,悻悻地转过身去:“那你还是先操心自己吧,对了,韩六走的时候可有没有什么要的?”
季准垂头丧气地回了家,对着院子里的水缸左右观察自己的脸,虽然黑了些瘦了些,不如韩莲生那般秀丽,可他如今不过二十出头,仍然是大好年华,样貌出众,哪里就如此被嫌弃了。难道是他衣服穿的不好?可这衣服是新的,一次都没穿过,还花了自己五两银子。
周巡一进门就看到季准的脑袋都要塞进水缸里了,他大惊失色,连忙快步跑了过去,揪着季准的衣领把他拽了出来:“你这是干什么?投水也不能在自家缸里投啊。”
季准被他拽的一趔趄,好不容易站稳了,赶紧把他推到一边,把衣服领子捋平了:“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而且进来怎么和回自己家似的,门都不敲一下。”
周巡嘿嘿一笑,扯着季准的袖子不放:“我一听说你回来了,散了衙就往回走,看你家门没上锁,不就进来找你了?怎么样,公事办的还好?上我家喝一杯去?”
季准像个霜打了的茄子,对周巡的热情无动于衷:“刚回来,东西还没收拾,不如改日再约,我请广才兄就是了。”
“改什么啊,你这里啥也没有,总不能接风宴都不吃一顿,”周巡十分有主意的一挥手,“到我家,今天刚炖了一碗蹄髈,咱们兄弟二人喝一盅,也去去身上的尘气。”
季准拗不过周巡,被他拉扯着出了家门,走过两条街,周巡喜滋滋地打了两角酒,又买了一只烧鸭子,季准过意不去,总不好都叫周巡破费,又摸出钱来买了一笼酱肉包子,蜜饯果子也包了两包,两个人拎着一堆东西,等到了周巡家,一进门他就嚷了起来:“虎子!还不快来把老爷的东西拿走!”
立刻有个七八岁的小子跑了过来,手脚麻利地把东西接了过去,季准睁大眼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