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王爷又能怎么样呢?说不准找个机会就给我贬了,跟送你出宫比又有什么区别,同样是前途堪忧罢了。”
“这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若你连这点事都解决不了,跟着你出宫又是什么好主意吗?”燕凌笑嘻嘻地说道,“你就是怕娘怪你,在我这里说东说西的,怎么选得利大,怕是早就在心里盘算明白了吧?不然怎么会避开娘来见我呢?”
她从椅子上蹦起来,拍拍裙子就往外走:“出来许久,娘醒了找不到我可不好了。哥哥快回去办吧,能不能翻身,就看咱们俩配合的多好了。”
燕决回去便给皇帝递了一道私折,皇帝本来被皇后和顺妃缠的焦头烂额,此刻天降一个女儿,直接让他龙心大悦。他一刻没停,立刻传了旨意下去,让这个从没见过的女儿马上从冷宫出来拜见他。领旨的太监刚出了紫金殿的殿门,皇帝又多了一位公主的消息便立刻四散在了后宫之中。
燕凌跟着来传旨的太监,第一次离开了冷宫,外面高墙绿瓦,天看上去都比冷宫里的更蓝些。燕凌有些失神的看着一朵红花,被老太监轻轻提醒:“殿下还是快些走吧,圣上还在等着您呢?”
等她踏进紫金殿的殿门,她终于不可克制的心慌了起来,金砖铺地,白玉做阶,这里一切的一切她都不曾见过,殿内鸦雀无声,上面高椅上歪着一个穿明黄色袍子的男人,他的身边端坐着两位宫妃,披金戴银,坠宝擢玉,一片富贵堂皇,那锦袍上的金线织花隔的很远还能看到光华闪烁,燕凌低下头,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她娘亲将来的生活能不能也像这般,全看今天。
“儿臣燕凌给父皇请安,愿父皇万福金安。”燕凌的声音微微发抖,但这并没有什么影响,一个冷宫出来的没见识的小丫头,越是羞涩胆怯,才越是正常。
皇帝眉头略皱了皱,底下这个瘦的像个猴子的小东西居然是自己的女儿,他不怀疑燕凌的血脉,后宫的女人就是敢偷情,也决不会把孽种生下来。他的目光来回在燕凌毛燥发黄的头发和洗的发白的粗布衣服上打量,柳氏长什么 样他已经不记得了,但能被自己幸过,应该还算个美人,而且燕决是她的儿子,生的也算英俊,怎么女儿就养成了这么个土猴子。
不过很快他又把这点小小的嫌弃扔在脑后,反正是要去和亲的,长的美不美也不是非常要紧。一想到和北荒的婚事,他便有几分想扮慈父的心思,连语气也慈爱了几分:“快起来吧,你的名字是你母妃起的吗?”
燕凌站了起来,她手心里一层汗,但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害怕了:“儿臣生日在冬天,整好下了一场大雪,所以娘给儿臣取名燕凌。”
“不错,不错,”皇帝抚掌笑道,“胸怀高远,不坠凌云之志,你母妃虽不是这个意思,但这个名字却起的很好。”
能自请和亲,可不是胸怀高远,皇帝夸了两句,便直接进入了正题:“你三皇兄说你想去和亲,可有这件事?”
来了,燕凌知道自己的扮演要开始了:“儿臣听说北荒想要与我们南齐联姻,父皇难以抉择人选,便想替父皇分忧。”
她的声音细细的,若是仔细听还有几分颤抖:“燕凌长了十几年,未曾孝顺过父皇,与国与家都没有什么用处,所以便斗胆请人求了皇兄,希望能把我的想法告诉父皇。”
这话说的就有几分好听了,连皇后和顺妃的眉目都柔和了起来,皇后生的端庄,此时更是慈祥的如同菩萨一样:“真是个好孩子,陛下,该给她个封号,让她搬回来住才是。”
这是自然,没封号算什么公主?皇帝不在这点小事上计较,直接传旨下去:“封皇女燕凌为华庆公主,赐居清平殿。送婚书与北荒使臣,叫他们准备好迎公主的事宜。”
燕凌立刻拜下谢恩,但得个公主,并不是她最想要的。
“儿臣想替母亲向父皇谢罪,”燕凌伏在地上,出了这个殿门,出嫁前她未必再有机会见皇帝一面,“母亲当年侍奉父皇不周,儿臣自幼便听她常常悔过,所以今天斗胆向父皇求一个宽恕。”
皇帝手上的玉盘珠停了一瞬,他脸上还带着笑,眼睛却垂了下来:“这当然是应该的,你母亲既这般诚心,怪不得你也有孝心,敢前往北荒和亲。对了,你说求燕决替你上表,那燕决可和你们经常有联系?”
他起了疑心,燕凌指甲压进了掌心的肉里,他居然起了疑心。不过是让他赦免他亏待了十几年的女人,他居然第一反应是怀疑和亲一事有无人在背后指使?
“儿臣要向父皇请罪,”燕凌努力掐了自己两把,泪盈盈的眼睛看向了皇帝,“儿臣是瞒着娘过来的,儿臣假称生活困顿,叫人往皇兄处要银钱,皇兄与我是血脉亲缘,不忍心看我衣食不济,所以遣了小太监来送东西,儿臣这才把想和亲的意思告诉了他。”
“儿臣,儿臣极想与父皇相见,皇兄说北荒苦寒,可儿臣不怕,儿臣想堂堂正正做父皇的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