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妃,顺妃貌美,深的先帝宠爱,为了福清不嫁北荒,夜夜在先帝耳边啼哭,哭的先帝心都化了。”
“先帝左右为难,皇后和顺妃也因此互相仇视,后宫中风波不断,连冷宫都知道了这些事。母亲听说和亲后吓坏了,皇后和顺妃为了自己的女儿,早晚会查出我的存在,她不许我再出门,然后求了孙女官,让她给哥哥捎信,希望把我偷偷送出宫去。”
说到这里,燕凌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她冲着季准眨眨眼睛:“你猜,我出没出去?”
这肯定是没有,季准心里想,这要是能出去了,那皇宫岂不是个筛子。
但他不敢这么 说,只能装成个哑巴,索性燕凌并不是真心想要一个答案,她喝了口茶,继续把这个荒唐的故事讲了下去。
“我不想出宫,和亲于别人是灭顶之灾,但对我却是天大的好事,我如果去和亲,我和我母亲就都有了名分,不必老死于冷宫之中。所以我给先帝上了书,说自己希望可以和亲北荒。”
“先帝十分高兴,突然冒出了个便宜女儿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那他的宝昌和福清就都不必舍弃了。他封我为华庆公主,还给我母亲了一个三品婕妤之位,我和他都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所以什么为父分忧心怀大义,都是假的,我们只是各取所需。”
燕凌把这件事讲完,看着季准目瞪口呆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红英传是先帝授意的,他需要一个大义凛然的皇家形象来凸现他的英明神武,而我正好合适。”
当然,除了先帝,还有她哥哥燕决的手笔,没有理由事情是燕凌干成的,只吹便宜爹一个人的道理。
季准脑子里乱糟糟的,他刚刚听了一脑门皇家的阴私事,还事关先帝,足以让他肝胆俱裂了,若是让外人知道,他还不晓得会怎么样。燕凌和亲没那么多道德上的理由,他是理解的,她处境艰难,自然要抓住每一点可能脱困的机会,虽然和亲看上去也不是什么生路,但自己去总比被抓出来送去强多了。而且她和亲之后还送出了北荒的消息,无论如何都十分对得住南齐,论迹不论心,那百姓称赞她又有什么问题呢?
但先帝的形象却很出乎他的所料,先帝并非是什么圣明的君主,但也不算十分荒唐,除了爱好些女色,各方面算得上平常,对待大臣也并不严苛,没想到竟然是个对妃嫔和亲生女儿如此狠心之人,他同情地看了燕凌一眼,毕竟先帝为君为父,虽然长公主年少时受了这样的委屈,但谁也不好说什么,就算是陛下,也没有指责先帝的道理,想必她这些年来,对这件事也十分在意……
“殿下何必说心怀大义是假的呢?很多人嘴上说礼义仁孝,可让他们去和亲,他们未必有这个勇气。”季准对着燕凌拱了拱手,他听了长公主的故事,自然要宽慰长公主,而长公主对他说这些的用意,也很可能在此,自己前面已经说错了话,后面自然要多弥补,“殿下为己亦是为民,百姓自然爱戴殿下,红英传就算是先帝授意写出来的,也需要百姓们口口相传,季准信了,是这故事可信,这份信,并不会因为它背后的事就失色几分。”
燕凌垂眼看着季准,他满脸认真,好像是认真想说服自己,按照她的设想,他现在应该是浑身发麻然后替先帝说几句好话才是。她笑容收了起来,漫不经心地对着季准说道:“季大人既然如此倾佩本宫,那本宫请你过来,你又为何三番五次地推脱呢?季大人说的和做的,好像不太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