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通知一下这里ICU的主任，我要进去验一下货。”
洛一川哈哈大笑，向后甩下衣服，单薄的白大褂竟然被他穿出风衣的感觉。
有些装杯。
少女急忙扶起李建国，后者如同被击垮了一样，身体重若千钧。
“抱歉啊，这件事从始至终，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从他盯上小青的那一刻开始，这一幕，就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如果没有那天的车子，也会是其他时刻的意外事件。”
少女摇摇头:“您没错，李叔叔，在这件事情上，我有绝对的亏欠。”
“我也有啊……”
过了半晌，洛一川从ICU走出，表情竟没了刚才那般潇洒自然，反而紧皱着眉头。这个动作，让李建国心里一咯噔。
“洛医生，怎么样了？”
“是实验比较麻烦吗？”
李建国那胡子拉碴的脸上，眼睛红红的，期盼着一个好消息的到来。
可惜，世界对他的摧残，尚没有结束。
洛一川深呼吸了一口气，冷声道:“他已经失去了作为实验材料的资格，实验开展不了了，早点准备后事吧。”
他的声音极度冰冷，且隐藏着浓浓的遗憾。
“怎么会这样，您在开玩笑吧，您刚才不是说，您有十足的把握吗？是钱，对，我这里还有几张卡，您先拿着，行行好，您救救他。”李建国以为是对方想继续抬高筹码，他当然不会吝啬金钱，事实上，对他来说，如果这些东西和他儿子放在同一个天平上，无论前者如何增重，后者都将以无可争议的优势取得胜利。
洛一川把那几张标注着密码的卡塞到自己兜里，然后面不改色地说道:“实验，做不了，准备后事吧。”
说完，不顾李建国的拉拽，他直接向外走去，步伐极为有力，似乎带着庞大的怒气。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冷笑一声:“记住，关于我的事，保密。”然后，继续离开。
“你不能走！”李建国想追赶，但被那和服少女斩出的一记风刃阻拦，只能看着他们，消失在自己视线之内。
突然的希望，和突然的绝望。
让这个中年男人腰背几近佝偻。
“怎么，会这样。”
后来，少女再见到李建国的时候，他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他专门组织了一整个部门，用以研究超自然能力，希望从中得到突破，在儿子生命的倒计时中，找到救治的希望。
但这太难了。
他们根本找不到任何有关的论文和资料，只能一头雾水地研究。
少女则争取到了每天探视少年的机会，她每次都尽可能地待满医院允许的每一分钟，用温毛巾帮他擦拭身上仅有的完好地带，不厌其烦地与他沟通，讲述着外面的故事。
他很乖巧地听着，原本白白净净的肤色已经蜡黄，完美的身材更是消瘦到骨瘦如柴的地步，全身的皮肤没有几处完好的地方，要么是纱布覆盖的术区，要么是止不住的溃烂。
“到时间了啊，家属可以离开了。”ICU的探视时间很短暂，只有半个小时，它对于少女来说总是一闪即逝。
“青青，姐姐喜欢你。”
她每天都要重复这句话，似乎要将那天说不出的几个字，用一辈子的复述弥补回来。
“坚强一点，你只是睡着了，你会好起来的！等你醒过来，姐姐就赖着你一辈子，哪怕你嫌弃我，我也不会走了。”
“姐姐明天再来看你，你自己在这里别害怕，姐姐每天都会来陪着你的！”
是的，她每天都会来，哪怕周末的这个时间，咖啡店正是繁忙的时候。
她擦干眼泪，脱下隔离衣。
外面，张碧雪正站在门口，心疼地看着她。
母女抱在一起。
“今天，他的手指头动了一下，护士说是本能抽搐，我不信，小青一定是听到了我在叫他，他在激动呢！”
“他自己肯定很害怕。”
“我想抱抱他，可是他身上全都是管子，呜呜呜，他醒来后看到自己的身体成了这个样子，会很伤心吧。”
张碧雪拍着她的背，心知不能在这个时候打掉女儿的希望:“只要你不嫌弃他，想必，他可以接受的。”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还有醒过来的希望。
前些天医院做了脑电图和TCD，明确了，他已经半步踏入鬼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