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过了这么久，再纠结对错也没有意义。
不再在这个话题上打转。“后面又发生了什么？打碎了这个家庭的和睦。”
说了这么久，沈慧慧累的不行，搭着时南的胳膊进了房间，在床上躺了下来。
此刻接近傍晚，房间窗户又太小，光线昏暗一片，时南找到灯绳开了灯。
韩文提着凳子进来，时南摆摆手，凳子太矮，说话不方便，在房间扫了一圈，找到一个有些晃荡的高凳子，拉过来坐了下来。
一转头，看到房门处矮矮的、并排坐着的两人，不知怎么的，他竟有一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人说话总需要情绪，情绪一断就有些意兴阑珊了，没说话的兴趣，上了岁数的人便有些打瞌睡。
刚回头的时南，看着眼皮打颤的老人，心头凝聚的那一点思绪霎时烟消云散，连忙开口。
“您再撑一撑，咱们得把笔录完成。”
“沈慧慧，笔录还未完，你醒醒。”
看叫声不管用，时南摇着她的肩膀，想把人摇醒。
可不管他怎么摇晃，沈慧慧眼神惺忪，有些醒不过来。
韩文嫌时南太斯文，霸气的把他往旁边一拨，站在床头，居高临下，大嗓门是一点没压。
“沈慧慧，你现在是嫌疑人，你不交代清楚到拘留室睡去。”
声音威严，嗓门响亮，韩文觉得自己这一刻很有气势，不把床上人的叫醒，也能吓醒。
谁知，沈慧慧翻了个身，没搭理他的意思。
韩文还要再喊，时南制止了他。
沈慧慧都活到这个岁数了，身边没个陪伴的人，孤零零的一个人常年守着一个冷冰冰的家。
可能对于她来说，生与死都没什么所谓了，收不收监就更怕了。
所以，她才敢肆无忌惮的当着警察的面，瞌睡说来就来，她放松的很。
他想着，就算现在把她抬走，她也不会睁一睁眼睛，问一句“为什么？”
韩文狐疑的看着时南：“不叫醒她？”
“你看这样子能叫的起来吗？”
看着床上倚老卖老的老人，韩文真想一盆凉水浇上去……等等……凉水不能浇，他湿个帕子给她擦擦脸总行吧。
说干就干，韩文扭头就往外走，一只手拦住了他。
韩文低头，商心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对着他眨巴眨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看见她脸色突然一变，大牙一呲，惊声叫道：
“桂花婶怎么来了？”
韩文觉得他活的二十多年的岁月里，脑子从未转的像这一刻这般迅速，几乎是电光石火间，他就领会了商心的意思。
回头，果不其然，沈慧慧的老眉咯吱眼猛的睁开，眼神清明的像从未合上一般，麻溜的从床上坐起来，扒着床头透过窗户往外看。
一秒。
五秒。
十秒。
沈慧慧里里外外把院子搜索了好几遍，确认没有那个死胖子的身影，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又上当了。
她重重的深呼吸好几次，才把心头那一百多字的脏话压了下去，回身就要往被窝里出溜，被时南制止住。
“既然醒了，咱们就继续吧。”
听出话中的严肃和警告，沈慧慧靠着床头，用沉默代表态度。
时南却没有再惯着她，快速在脑中过了一遍收集到的所有线索，目光往下一压，厉声开口。
“沈慧慧，你嫁入张家之后，发现婚后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的如意，公婆欺压，丈夫无视，你受尽磋磨，是与不是？”
听的话题对自己有利，抗拒的态度松散多了，沈慧慧点头：“是。”
“你忍无可忍，为了报复婆婆，用王寡妇挑拨他二人的关系，你认不认？”
沈慧慧再点头：“认。”
“为了报复公公和丈夫辱骂你不能生育，你出轨借种，顺利怀孕生子，日子得到短暂的安静，可对？”
沈慧慧第三次点头：“对。”
“这个孩子让你得到安宁，一开始，你是喜欢这个孩子的？”
时南的三次询问，虽然简单，却概括了她艰苦的前几年婚后生活，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的沈慧慧阖了一下眼，再次点了点头。
时南一改刚才的疾声厉色，语气低沉，音调平和，带着浓厚的安定人心的味道。
“你满身的戾气，一肚子的埋怨，刻在骨头里的恨，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一次次糯叽叽的笑，一声声含糊不清的喊妈妈声中，一点点的溃散。”
“那应该是你人生中最平和安稳的一段时光，沈慧慧，”时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