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害怕？
是震惊自己竟然在这里出现？
还是害怕如此低贱的一幕让自己撞了个正着？
这时，有一只手抓住他的脚踝，他一个激灵，神情全是惊慌，哆嗦着把脸死死埋进松软的坐垫内，根本不敢朝自己这边看第二眼。
他不配合，围着他的人怎么可能高兴，又是一只手伸过来要扳他的脸。
张三月侧头躲掉了，紧接着，头发就被人揪住，往上用力一扯。
他再抬头的时候，韩长明在那张泪流满面的脸上，没有看到屈辱，只看到了绝望。
按在张三月头上的手往下用力，绝望在这一刻到了临界点，他再也控制不住的尖叫起来。
“让他走，让他走。”
让谁走？
自己吗？
话落，韩长明陷入长长的沉默，他将睫毛完全的垂落，也遮挡不住他眼底的悲伤。
他的这种悲伤，让顾一寒消退了大半对他的提防和膈应。
完全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个走向的三人，都安安静静的坐着，谁都没有催促。
在这一刻，真假暂且不论，对于张三月，真是又悲又怒。
悲他的人生。
怒他的不争。
好久，好久，韩长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接下来的事情对于他来说，才是窒息又绝望！
张三月的叫喊，惊动了玩的正嗨的众人，他们回头发现韩长明的存在。
抓张三月头发的男人个子不高，理着寸头，一双三角眼带着凶光，对着长明问了一声：“你谁呀！”
接着，在包厢扫视一圈，骂道：“谁他妈的放进来的？”
魏杰这个时候也看出来韩长明绝不是来找他叙旧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又不敢给他摆脸子，只能打着哈哈给大家介绍。
“我给大家介绍……”
“介绍你MB，魏杰，你是第一天出来玩，规矩懂不懂，不认识的人都敢往里放？”
兴致被打断的三角眼男显然不是个好说话的主，他点着魏杰的指头恨不能直接插他鼻孔里。
当着众人被指着鼻子骂，魏杰心头也有火气，但韩长明是他放进来的，自知理亏，忍着脾气，一语双关道。
“杨二少，这位可是尊大神……”
这般明显的暗示，如若是平时，杨二少绝对能听出来。
偏偏今日，他喝了不少酒，又吃了药，精虫上脑，脑子混沌一片，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狗屁大神，”他一把推开魏杰，踉跄着来到韩长明面前，耷拉着的三眼角上下扫描了他好几遍。
韩长明根本没有看他，更不担心他能不能认出自己。
他的一双眼睛就那么死死盯着，把自己当作鹌鹑藏起来的张三月。
在这一刻，韩长明觉得自己真贱。
自己的一颗真心，一腔热血或许连张三月身上，布料少的可怜的制服都不如。
富二代可以平庸、粗俗、猥琐、跋扈、混日子，但绝对不能没眼光。
就算韩长明一个字都没说，但矜贵的气质，通身的气度也足够震慑他们了。
十分的火气减成五分。
“你他妈谁啊？”在杨二少的嘴里转了一圈，再出口就成了：“你谁啊！”
韩长明却仿佛听不见似的，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魏杰给杨二少使眼色，用嘴型说了三个字。
“韩长明。”
“韩、长、明？”杨二少咂摸着这个名字，觉得有点耳熟，但又想不起来，歪着脖子示意身后的人——韩长明是谁？
坐在角落的一个黄毛突然站起来，眼神往上翻涌着一簇光亮。
“是晶煤的韩总吗？”
又一个头脑灵活的，举着手机，搜索栏打着云城晶煤，下面是一张韩长明的证件照。
“是韩少！”
众二代面面相觑，有些慌乱。
其实，也实在怨不得他们有眼不识泰山。
他们的身家和韩长明的比起来，几乎隔了整个条银河系。
他们的爹在韩长明面前也只有点头的份。
越是这样，韩长明的心越凉，张三月，你可知道，为了你，老子放下了多少？
慌乱之后，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
刚才一个个凶神恶煞混不吝的二代们，此刻笑的比春天的花还灿烂。
“韩少大驾光临，实在难得，把杨经理喊过来，上所里最贵的酒……”
“韩少好不容易来一趟，要不要小弟给你介绍几处有意思的地方……”
“韩少，家里有个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