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酒楼布帘下,乔真真猫在外面看着包厢的熙攘。
“一个人在这儿?”兰情出声将她吓了一个激灵。
“你吓死我了。”乔真真道。
“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庆祝?”
乔真真趾高气昂冷哼,“我是女主演,他们配吗?”
片刻,她恹恹缩起脖子,“好吧……是我配不上他们。”
“他们出身比我好,专业也比我理想,我怕一上台讲话会讲不好。”
她害怕被大家嘲笑的滋味。
“可是你当了演员会遇见更多类似的事,评论区的恶意、名利场的踩高捧低,你都要选择逃避吗?”
乔真真心虚地转开目光。
“这道伤哪来的?”兰情扒开她的小臂内侧,赫然一道手术疤。
“有场打戏骨折了。”乔真真没说实话。
其实是深夜偷偷练戏道具打断了,连夜排手术往小臂固定了两块钢板。
“演技真差。”兰情松开她的手。
“你说谁演技差呢?”乔真真忿忿不平,“剧组的人都夸我一条过好着呢。”
“不够。”兰情摇摇头,“你不仅要好,还要超过我。”
乔真真气焰一滞,羞涩地捏住裙摆。
“所以别再逃避,”她带出来的人远不能止步于此,“现在回头看,五个亿是不是小事一桩了?”
乔真真偏过头忍住欣喜,虽然很不想承认,钱是比男人香。
包厢里又掀起一波喝彩声,她们循声望去。
有人探出头,“乔真真呢?到你发表爆火感言了!”
乔真真投来局促的眼神,“姐姐,我真的可以吗?”
“去吧,你付出了努力,就不该被人嘲笑。”兰情一拍,将她送出几步。
乔真真脸一热,“姐姐,我都叫你姐姐了?,就没有贺礼送给我?”
“是现在还想要顾哲吗?”兰情问。
提起这个名字,乔真真膈应地牙床直打颤。
当初自己到底是什么眼光?还死心塌地那么久。
不能细想,无法共情。
“他还是留给监狱吧。”不想给礼物就直说。
乔真真干笑着拉上包厢门。
“礼物没有,但明晚我们也聚一聚,姑姑请客。”趁着门没关全,兰情朝她喊道。
关门后一刻,包厢内因乔真真回归而一阵欢呼推搡,歌声七七八八唱齐。
里面庆祝着电影的成功,酒楼外兰情走下电梯,与一个人交错而过。
山茶花鞋顿住了。
电梯口擦肩而过的人她认识,不只她认识,乔真真也认识——莫父。
莫父显然没认出自己的亲生女儿,十几年不见加上兰情戴着墨镜也正常。
他负债出逃走线,又回国了?
因为莫父的债务问题亦舒娱乐甚至花了大价钱做公关,兰情不会不记得。
*
发表完讲话,乔真真抽空去卫生间补了个口红,墙壁慢慢爬上一道黑黢黢的影子。
她惊呼一声,唇釉飞了出去,服务员装扮的中年男人双手激动。
“真真,是你吗?”他剥开长而凌乱的额发,“是爸爸啊,不认识爸爸了?”
《醉金时代》海报公布时莫父一眼认出她,影视圈的片酬谁人不知,摇钱树上的一片金枝叶也够赡养他几辈子了。
他偷偷回国,找了份酒楼打杂的活,正愁该从哪和乔真真取得联系,乔真真自己送上门来了。
“真真,听说你的电影上映了?”莫父拖着颤抖的尾音,“我 就知道我的女儿到哪都很优秀。”
“你想要什么?”乔真真眼神戒备。
“谈钱多见外,见你过得好爸爸很开心了,就是,”莫父抿了抿唇,笑得讨巧,“就是追债的人追得紧,你也知道我不容易,家里有困难……”
“你逃债了,没跟我说,那些人追到家里来。”
“那是爸爸迫不得已,爸爸这不是来和你团了?”他双手在工作服的白抹布上尴尬地擦了擦,试图抚平衣服的褶皱。
“兰情那孩子富贵了也不会帮我,你不一样,真真,只有你最孝顺了。”
“我帮不了你,”面前的男人索然无味,她只想干呕,“在你丢下我后我就帮不了你了。”
“不是有顾哲吗?”莫父丝毫不在意乔真真拒人千里的态度,穷追不舍,“你去求他多拿点钱给伯父也行。”
乔真真仿佛被触到怒点,“我和他早没关系了。”
“怎么会没关系,你是他的女人啊。”
乔真真:“他坐牢了!罪有应得!”
“坐牢?他?”莫父